廟後明德堂,堂後尊經閣,原本是一高丘,正德年間,都御史陳鳳梧將高丘剷平,在上建了尊經閣,高大主事,銅頂鐵基,結果由土變金。
陽宅以門為口氣,生者福,克則禍。此前應天府學鼎盛,因為明德堂後有土,土生木,廟門學門二木皆生,則福澤生生不息,故而中試者每科比比皆是。
鏟丘立閣,由土變金,廟門和學門二木受金所克,則中試日漸稀少。
眾人恍然大悟,有好事者一查記錄,應天府學衰敗,正是從尊經閣修建開始。”
劉寰一拍大腿,“這還真是神了。任掌櫃,那定星先生如何化解?”
“哈哈,不著急,容我慢慢說來。
應天府尹朱鑑和眾儒誠請老周破解。老周以抽爻換象補洩之法重新修補。在府學坎位起一座高閣,號青雲樓,高過尊經閣,用來排洩乾金之氣。
以坎水生震、巽二木,以助二門之氣,在廟門前樹一座巨坊,與學門前之坊並峙,以益震巽之勢。再在離位造一座聚星亭,使震巽二木生火,以發文明之秀。
又考慮到泮池河水不應蓄於下手,造一座文德橋,以止水之流。學門原有照壁,被老周要求拆除,然後對眾人說道,應天府學鍾靈毓秀,前些年靈氣有洩,也有淤,而今剋制破解,生氣引入,當有大發,可出狀元。
落成後第二年,嘉靖四十年南闈,府學學子申時行中南闈第三名,第二年中壬戌科狀元。”
劉寰聽得目瞪口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定星先生真是陸地神仙啊!”
他眼珠子一轉,好奇地又問道:“有定星先生打造風水,應天府學怎麼還在隆慶元年的南闈舞弊案中受牽連?”
任博安冷冷一笑:“終究還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嘉靖四十三年南闈中,應天府學中十九人,第二年壬戌科中進士五人。
但眾儒覺得此科沒有中三甲,心有不甘。想起老周此前說過的應天府學風水,一切根源來源於明德堂後的尊經閣。於是似懂非懂之間,擅自把尊經閣拆了。
當時老周被貴人請去勘查陰宅,遠在外地。
聞訊趕回應天,府學尊經閣已經被拆除,不由連連嘆息。旁人問他何故,他只說時也命也運也,不再多說一言。
到了隆慶元年南闈,應天府學中試二十一人,有人還暗地裡嗤笑老周,說他走了眼,不過如此。
不想三年之後,海公下江南,清查舊案。
南闈舞弊案大興,府學中試者十三人被斬,其餘被革除功名,永不得再參加科試。
其餘教授、大儒被斬首十餘人,流配二十餘人,應天府學一蹶不振,被卓吾公一併接管,改為江寧公學。”
劉寰雙眼瞪得滾圓,“定星先生如此神仙,恨不能親眼目睹其風采。
任掌櫃,你得了定星先生指點,能不能給看看,我們長沙城的風水,也看看我們能不能跟著沾點光.”
“風水之說,不敢妄言啊。”
任博安堅決不說,劉寰不好追問,兩人一時無語。
豔陽高照,遠處街道卻陰暗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