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這麼一個破礦,學生我勞心勞力,三五年都痩了好幾斤。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造福桑梓!”
其他人紛紛附和:“沒錯,一個破礦一年到頭也沒有多少收入,我們勞心勞力,為的什麼,還不是為了造福桑梓!”
李珊舉起手,往下壓了壓,“好了,不要再多說了。”
圓胖礦主掏出一根棉巾,搽了搽額頭上的汗,還是一臉憤然,“世星公,我等是不吐不快!
我們造福桑梓,朝廷不體諒我們的苦心不說,還敲骨吸髓,竭澤而漁。那些課稅局的人,如狼似虎,視我們為山賊草寇,我們是敢怒不敢言。
他們過於囂張,惹到真正的賊寇,被在半路上劫殺,丟了性命,現在就怪到我們頭上,幹什麼!
我們現在雖然未仕,可好歹都是讀了十幾年聖賢書,嘔心瀝血在試場上博得了功名,國家棟梁之才,一顆為國為民之心,就算旁人未知,我們也是無愧於天地。”
“說得好!”幾人高聲叫好著。
“德廣兄此言當浮一大白!”
李珊捋著鬍鬚,含笑看著六人在那裡群情憤慨,等大家發洩得差不多,他又揮揮手,示意大家且聽他言。
“諸位賢達,稍安勿躁!”
六人不約而同地轉過頭,齊刷刷地看著他,靜候說話。
“些許聒噪,我們不必放在心裡。”李珊掃了六人一眼,心滿意足。
這次收礦稅事宜,雖然事起波瀾,但從目前的趨勢看,朝廷還是軟了下去。這就對了,中樞是皇上說了算,是內閣說了算!
但這裡是地方!
天高皇帝遠,地方說話算數的還是我們這些縉紳!
魚鷹總督又如何?
我們有功名在身,有人脈護體,你又能奈我們何?
“大家放心,我們以後礦照開。
老夫在南京和工部有些人脈,朝廷和蘇州那邊對鉛、銀、銅需求越來越大,我們礦上煉出多少來,那邊就能收多少。
這些東西,都是可以當錢用的,有財在手,大家還怕什麼!”
其餘六人眉開眼笑,互相對視,傳遞著欣喜。
那位又胖又富態的德廣兄開口說道:“世星公,學生聞得你為重繕石鼓書院,四處奔波,學生師從石鼓書院,願為師門出力。
侯某願意出銀圓五千塊,以作修繕石鼓書院,刊印諸賢著作的資費。”
“匡某願出銀圓四千塊。”
“姜某願出銀圓四千五百塊!”
“劉某願出銀圓三千塊。劉某比不得諸位,只能略盡綿力,略盡綿力!”
李珊臉上喜色更濃,搖頭晃腦地說道:“我石鼓書院,乃理學聖地。前宋濂溪先生(周敦頤)、朱子先生均在此講學。
朱子更是作《石鼓書院記》,‘養其全於未發之前,察其幾於將發之際,善則擴而充之,惡則克而去之,其亦如此而已,又何俟於予言哉!’
賢言如雷,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