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點頭,“你如今這般和我說話,想來一切已成定局,是不是?”
他深深看她,“是。”
她這時反倒全然平靜下來,看著這張熟悉又陌生的俊美面容,良久,問:“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棲遲?”
她問得毫無來由,可他知道她在問什麼。
她在問,他是什麼時候生了謀逆之心,如此處心積慮篡權奪位。
他輕笑了聲,眼中略有悲哀,“從你愛上溫恕開始。”
她愛上溫恕,甘願捨棄一切,也包括他。
而她的父親,他的師父,知悉之後卻只是長久沉默,意欲成全。
可是,他卻如何能放任?如何能放開?
師父臨終的時候猜透了一切,又或者說,他其實一直都知道。
他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棲遲,我原本是有意傳位於你的。
他知道,他如何不知。
他想放任他的女兒自由,然後再把大權交到他的手中。
可師父並不知道,他想要的,從來不是這北冥玄宮宮主的位子。
若身邊沒有她,他要這位子何用?要這天下何用?
而便是沒有這虛名,他想要的,又有什麼是得不到的?包括這天下,包括她。
他看著她因為他提到溫恕的名字,不可自抑的顫了下,眼中生出光亮與猶豫,想要開口,卻又害怕。
他微微的笑,心卻在疼,“你想問溫恕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
她不說話。
他還是笑,聲音很溫和,“你今天表現得一點都不像你了,明明已經猜到,但就是不肯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