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崖邊,溫恕負手立於月下,冷眼看著環伺身邊的數名高手。
伏擊他的人,遠不止於此,能活到如今的,都可算是當世高手了。
燕棲遲神眼神陰鷙卻凝重,他今夜帶來的,是北冥玄宮的頂尖好手,雖然為著行事機密,並未精銳盡出,卻也絕不容小覷。行前,他甚至覺得自己因為蘇念池的緣故,太過小題大做,可如今,他看著一個個死去的手下,倒是他低估了溫恕。
然則不管怎樣,今夜既然誘他至此,就斷沒有讓他活著回去的道理。
燕棲遲蓄力於掌,正要率領眾人再展開新一輪的攻勢,卻忽而聽到一個清冷卻略帶焦灼的聲音——
“住手!”
溫恕看著那個白紗覆面匆匆趕來的纖柔身影,眼中的寒意漸漸淡去。
他並不把環繞身側的強敵放在眼中,只是看著她,“我沒有猜錯,你果然不知情。”
念池眉目平靜,藏在寬舒衣袖下的雙手卻微微的抖著,“那你為何還要來?”
溫恕眼神深邃,定定看她,“因為或許可以見到你。”
見到了又如何?她很想問他。
他們終究是回不到從前,當這一切都未曾發生,毫無芥蒂地攜手歸隱。
念池心中澀然,避開眼不再看他。
燕棲遲眼見得她如此,眼中森冷殺意更甚,驀然轉頭逼視溫恕,“你未免也太不把北冥玄宮放在眼裡了,我便要你猜猜,你這條命還可以再活多久?”
他說著,提劍號令玄宮眾人,便要再次出擊。
念池卻再度冷聲開口:“我說了住手。”
燕棲遲轉眸看她,眼神晦暗不明,語氣卻很輕鬆,“你憑的是什麼讓我們聽你的號令?”
念池道:“就憑北冥玄宮少宮主的身份,夠不夠?”
燕棲遲笑了一笑,“若是少宮主,我輩刀山火海豁出性命在所不惜,可你是嗎?”
念池眼神轉冷,“你什麼意思。”
燕棲遲還在微笑,神色自若的看向她,“你的確是很聰明,知道少宮主容貌被毀,便想出這麼個法子來冒充她。你也學得很像,便連我都險些被你騙了——”
他說著,神色驀然一冷,目光似寒刃遙遙看她,“可你忘了,若是少宮主,又怎會對自己的殺父仇人輕言放過?”
蘇念池閉了閉眼,“棲遲,我說過,現在並不是報仇的好時機。”
燕棲遲的眼神依舊很冷,彷彿看陌生人一般看著她,“你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