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恕道:“我卻還是不明白,他為什麼肯幫你。”
向晚道:“一個男人愛上了一個女人,為她做事豈不是天經地義?我告訴他,我哥哥得罪了藏劍山莊,爹爹要以我為質換向家堡太平,隨行眾人名為保護實為看押,我一路受盡驚嚇苦楚。你說,他聽了以後,難道不會出手救我,難道下手還會容情?”
她說著,嘆了口氣,“只可惜,他見了你的面後,竟不肯再信我。”
溫恕靜默片刻,再度開口:“那麼蒙毅呢?你又是如何告訴他的?”
向晚似是毫不意外他能夠猜到,也並不打算再有所隱瞞,她笑了一笑,開口道:“我告訴他,那日你追上我們,雖從賊人手中救下了我,卻又見色起意,乘人之危,欺侮於我。而我為著向家堡的存亡與名聲,只能強嚥血淚,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這個理由夠不夠?”
很夠。
所以蒙毅才那樣恨不能以命相拼,又顧及她的名節絕口不提緣由。
溫恕道:“你就不擔心我殺了他,就像聶無羨誤殺了你的那些隨侍一樣。”
向晚道:“他們此行註定有去無回,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麼分別?”
溫恕淡淡道:“所以他們都是死士?了結了我們三人的性命之後,便會自盡,以安你父女之心,以堵藏劍山莊報復和天下悠悠之口。”
一群武藝高強的隨侍,可以意在保護,也可以意在奪命。
在世人眼中,他們兄妹和莊南漪都沒有讓人忌憚的武功,這一批死士對付他們,綽綽有餘。
而後,他們便自絕性命。
只餘向晚一人身負重傷,死裡逃生。
再以她之口告訴世人,他們途中,忽遇強敵來襲,為著天一生水卷的秘密,擄走莊家遺孤。侍衛無力相護,全員戰死,溫家兄妹亦未倖免。
如此說法,合情合理,沒有任何漏洞。
至於被擄走的莊家遺孤,死人自然是不能再開口辯白什麼的,從此憑空消失,也不過在江湖多添一樁懸案而已。
這樣一來,藏劍山莊自然遭受重創。
向家堡卻不會受任何懷疑和牽連。
向晚怔了下,慢慢開口:“原來你早知道。”
她停了片刻,又道:“不過,你有一點卻是猜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