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穹煢子驚怒至極,不由得緩了手中殺招,分神去看說話之人。
蘇念池立於廳內,眼見溫恕堪堪避過殺招,定下心神,當即再不遲疑,縱身向窗外飛掠而去,聲音卻仍是清晰得一字一句傳來——
“我非穹陵弟子,有何不敢?”
穹煢子此刻再顧不得溫恕,急急變招,右手蓄力一擲,那柄精鋼短劍便直追念池而去。
她急怒之下,這一擲之威當真勢若雷霆,可算她畢生功力之所聚。
溫恕眼見不好,也顧不得自己體內翻湧的血氣,強行聚力發掌,卻已然遲了,力不能及,只令那柄短劍略偏了偏,仍是直追念池而去。
當左肩劇痛傳來,蘇念池咬牙硬撐,絲毫不敢稍緩腳步。
她自然明白,此刻自己有多痛,穹煢子就有多怒,雖是迫不得已行此險招,卻也不想當真命喪於此。
這三天裡,她已向穹蒼問清了所有她想要了解的事,或許是因為溫恕的關係,穹蒼雖有詫異,對她卻並無隱瞞。
她也曾私下找尋,自五行廳,到穹崖墓室最短的路徑,一遍遍往返踏位。
所以才能,在今日最緊要的時刻,趕在盛怒的穹煢子之前,搶先一步抵達。
“你再上前一步,我絕不容情!”
她的左肩,被穹煢子所擲精鋼短劍生生穿透,鮮血汩汩而下,染紅整支手臂。
右手卻強悍的放置在穹崖墓室之上,穩定,有力,蓄勢待發。
穹煢子目光中蘊著殺意,卻到底頓住了腳步。
她自然能毫不費力的殺了這個臭丫頭,卻也從她方才飛掠的身法,看出她的武學修為不弱,若不能立時要她性命,她掌下一蘊力,仍可能毀了穹崖墓室,更何況自己若出狠手,內力難免會震及墓室。
她如何能讓這樣的事發生?
是以雖殺意大盛,卻仍不再上前,只是靜待時機。
這時,其餘眾人也追了上來,穹陵弟子無不驚呼,“不可對師尊墓室無禮!”
欲制止,卻被穹蒼抬手壓下。
他與溫恕一道看著蘇念池毫不退讓地面對殺氣凌人的穹煢子,都沒有說話,卻又都在暗自蘊蓄內力,以備萬一。
“你意欲如何?”穹煢子冷冷開口。
蘇念池手勢不變,平靜直視她,不答反問:“若是穹崖前輩在天有靈,看到自己以命相護的地方,就要毀在自己以命相護的人手裡,不知可會後悔當年那一句逐你出谷,生死俱不得留穹陵谷的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