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南漪親探溫恕的事,不多時候,就傳到了溫靖的耳中。
他遙遙望著窗外那一樹灼灼桃花,一人喝下一罈酒,沒有說任何一個字。
也沒有再踏足聽雪樓一步。
溫恕第二天便像溫老太君並父母辭行,惹得溫老太君大怒,卻又莫奈之何。
他向弟妹告別,然後選在晨曦之前,所有人尚在睡夢中時離開。
只是,他沒有料到,藏劍山莊門外,一個女子白衣勝雪,牽一匹馬,靜靜等待。
他的眉心蹙起,寫滿不贊同。
而她視而不見,牽馬上前一步,輕聲開口:“你向所有人道別,獨漏了我。”
溫恕淡淡道:“是我失禮,現在補上。莊小姐,告辭。”
“我跟你一起走。”她的聲音輕卻堅定。
“我不會帶你走。”他的聲音依舊很淡,卻不容轉圜。
“如果,我請你陪我去一個地方呢?”
“阿靖會是更合適的人選。”
“可是,我希望你能陪我去。”
“莊小姐何苦如此執著,無論你想去哪裡,阿靖必然比我更能護你周全。”
他的聲音依舊清淡,可她還是聽出隱藏其中的一抹不耐和銳利。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一味棄明珠而就瓦礫,也難怪他猜度她的用心。
她垂下眼睫,低低開口:“若他在我身邊,那些毀我全閣的賊人也便不會敢輕易現身。”
他的眼眸轉深,沒有說話。
她抬眼看他,盈盈水眸映著星光,璨亮明靜,“我爹爹素來與人無仇,天水閣遭此滅頂之災,多半是懷璧其罪。既然賊人擄去《天一生水卷》,必然不會放過我這個唯一有可能解開卷書謎團,進而找到東周王陵寶藏的人。”
所以,她甘願以身為餌。
可如果是名滿天下武功過人的溫靖陪在她身邊,可想而知隨行的必然還有藏劍山莊的大批高手,賊人忌憚之下,未必敢出手相搏。
而換作是庸碌無為的溫恕,引蛇出洞的可能性便要大上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