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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手工打鐵(2) (3 / 3)

“那時候買賣特別好,走到哪裡都是一群人圍著。”老牛樂呵呵地說。愛創新的老牛還研究製作了蜂窩煤模具,賣到了大江南北。

“打鐵的”,這是老牛給自己的定位。而在民間,人們稱“打鐵的”為鐵匠。“匠”,在詞典中的釋義之一為“有手藝的人”,這算是人們對“打鐵的”這個群體的尊稱了。而章丘鐵匠,這個帶有地理標識的稱謂,則更含著一種驕傲。

這種驕傲是有底氣的。“山東約在春秋初期開始使用鐵質農具。漢武帝時,在全國設鐵官四十八處,在章丘縣境內的有東平陵。《山東通志》記載,章丘冶山,唐時冶鐵於此。”

章丘區文化館副館長陳京波援引考古資料介紹,由此可見章丘鐵匠始於春秋,盛於西漢而大盛於唐,歷2700多年而不衰。

章丘自古有“三多”:打鐵師傅多、出門商人多、中藥店鋪多。以東平陵為中心,在章丘境內方圓百里有著豐富的鐵礦、石灰石、耐火土、煤炭等礦產資源,為冶鐵業的發展提供了先決條件,也因此誕生了人數眾多的鐵匠。

“一人生火,全家打鐵;祖輩相傳,子孫續接”成了章丘鐵匠的真實寫照。

鐵匠的生活並非一般人能堅持。鐵匠一生“三大難”。一曰難穿新衣裳。錘點一落,火星四射,衣服上佈滿窟窿;二是“剃頭淨面難”,一年四季煙熏火燎,鐵末撲臉入發,“理髮的師傅都不愛給鐵匠剃頭,怕剃壞自己的刀”;三為相親娶妻難。鐵匠不僅相貌黑不溜秋,錢也掙得極少。大多數等到三十露頭、四十掛零才完婚成家。

在“匠”的釋義裡,除了“有手藝的人”這一層意思,還有一層意思為“具有某一方面熟練技能,但平庸板滯,缺乏獨到之處”。

老牛卻不認為自己“平庸板滯”,他是個愛琢磨的人。他至今還記得第一次把自己改良後的農具拿到集市上賣的情景。

“那時候集上有不少鐵匠在那裡賣農具,我把我設計的那些懶漢鋤、钁、鐮刀一拿出來,他們都笑我!”同行們嘲笑牛祺聖的原因,來自於他特殊的農具:“跟傳統打的農具不一樣,大家沒見過,覺得奇怪。”

面對嘲笑,老牛隻說:“你用用試試。”結果,“用了我的懶漢鋤,懶漢也愛上了鋤地”,老牛打的懶漢鋤,又鋒利又輕快,一上午能鋤二畝地。就這樣,老牛打的農具每次都賣到脫銷。

然而到了2000年,這種情形改變了。老牛像往常一樣支爐生火,出攤打鐵,但鮮有人問津。實際上,村裡的鐵匠大軍已悄悄發生了變化。

查舊莊高丕約率先成立了拖拉機配件廠;北套村孟傳祥組建起化工機械配件廠;焦家莊高洪盛建立了農業機械配件加工廠;賀套村組成了劈鐵拆鋼加工隊;袁莊誕生了拖拉機配件鍛造廠……

一方面,工廠化的生產讓村裡人用上了機器生產的農具。另一方面,打鐵手工藝比較複雜,而賣出的價格又低廉,因此很多家庭鐵鋪經營不下去了。

到了20世紀80年代,章丘農具一廠改建為章丘電機廠,章丘農具二廠擴建為章丘鼓風機廠,農具三廠組建成章丘皮革生產加工廠,農具四廠擴建為重型汽車配件廠……縣級企業計有60餘家。

老牛家居住的河莊村附近也有不少村辦企業,而且重汽的一家鍛造廠也在附近。村裡不少鐵匠的後人們,紛紛進入工廠打工,開動機器成了工人,村裡唯一剩下的家庭打鐵作坊就是老牛家了。

章丘普集鎮孫家村,有家一個人的鐵匠鋪,主人叫趙連祥。和牛祺聖一樣,趙連祥16歲開始便跟祖父和父親學打鐵,如今快80歲的他已打了60年。

鐮刀、斧頭、菜刀、鋤頭、耙子等鐵器,他樣樣拿手。每一件出自他手的鐵器,都被他烙上一個“趙”字作為標誌,更是他對自己手藝的一種自信和驕傲。然而,都知道打鐵是件苦差事,火爐的高溫、飛濺的火星、沉重的鐵錘,處處考驗著打鐵人的毅力。

趙連祥因打鐵落下一身“職業病”,如今他年歲已高,卻仍不願意放下錘頭,因為他怕那把陪了他一生的錘頭,再也無人拿起。

牛祺聖無疑是幸運的,他的大兒子牛中華和二兒子牛大偉雖都曾去鍛造廠工作,但最終又都回了家,跟他一起打鐵,這讓他一輩子的手藝有了傳承人,“什麼叫鐵匠?鍋碗瓢盆、鋤頭鐮刀,你想打什麼就打出什麼,這叫鐵匠。

開著機器打個零件那不叫鐵匠,最多算是個打鐵的。”老牛這樣勸說兒子留在家裡,專心研習打鐵的技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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