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良久,被烏雲遮蔽的月亮終於探出頭來,整個客廳裡也籠上了一層潔白的月色,玉真伸了個懶腰,慵懶的直起身子,美好的曲線在月色下格外動人。
她光潔的額頭上閃爍著幾滴晶瑩的汗珠,低聲埋怨著:“你不是累了嗎?”
“現在不累了,”耿朝忠的聲音充滿了力量,“我感覺,我還能再戰鬥一次。”
玉真白了耿朝忠一眼,兩頰的紅暈卻仍未散去,她再次伏倒在男人的懷裡,語調裡帶著幾分擔憂:“你說,他們能不能逃出去?”
“能逃多少算多少,”耿朝忠的眉頭也微微鎖起,“特務處在外面的人還有很多,巡捕房也出動了,我一個人,救不了那麼多人,再說,我很懷疑,你們這些被抓的人裡面,依然有敵人潛伏。”
“那怎麼辦?”玉真臉上的擔憂之色越來越濃。
“走一步看一步吧,不過,當務之急,是你要趕緊離開上海。”耿朝忠說道。
“估計很難出去,租界一定已經被封鎖了。”玉真搖搖頭。
“必須儘早出去,這個屋子已經很久沒有住人,如果被巡捕房發現,一定會產生懷疑,”耿朝忠的的腦袋漸漸恢復了清明,“還有,被抓捕的同志裡認識你的人太多,你在上海待不下去的。”
玉真默然,她也早已想到了這一點,只是,相逢,永遠只能這麼短暫嗎?
“別想那麼多了,”耿朝忠再次摟緊了玉真,“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身份,明天一早,我們就離開上海。”
........
翌日清晨,當戴雨農風塵僕僕的來到方浜中路二組據點的時候,他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斷壁殘垣,硝煙滾滾,整個華新貨棧,所有能打碎的東西幾乎都被打碎了,還有就是遍地金黃色的彈殼,看得出來,這裡剛剛經歷了一場堪稱慘烈的戰鬥。
咚!
戴雨農手中提的皮箱掉在了地上。
“老闆,去那邊說話。”
就在這時,旁邊一個小廝打扮的年輕人走過來,殷勤的提起了皮箱。
戴雨農瞥了一眼,這小廝正是沈醉——他冷哼了一聲,領著幾名隨身護衛,跟著沈醉走進了不遠處的一家商鋪裡。
“怎麼回事?”坐在商鋪的內間,戴雨農的臉色有點不好看。
“昨天晚上,有人襲擊了我們特務處二組的駐地,試圖劫走共黨囚犯。”沈醉回答。
“來了多少人,人被劫走了嗎?”戴雨農面色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