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金堤關中,張大賓見裴元慶帶兵離開,頓時露出陰冷殺意。想起那日紫薇殿中之事,他已經是按捺不住想要下手了。
如今裴元慶不在關中,只要他能抓住機會,一舉將裴仁基父子拿下,待裴元慶歸來,無論勝敗,他都能佔據有利之地。
若是裴元慶敗了,自然最好不過,直接依照軍法處置。到時候以延誤軍機為理由,將裴仁基父子一同押到關外斬首示眾。
而裴元慶如果勝了,那他拿下裴仁基父子,裴元慶自然投鼠忌器。到時候還不是要被他拿捏在手中,稍加手段便能將之除去。
到時候沒了裴仁基父子,瓦崗寨又已經被攻下,這偌大的功勞,豈不是歸他一人所有?仔細想想,就覺得美哉無比,張大賓頓時滿意一笑。
張大賓覺得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現在又正是動手的大好機會,他眸光一冷,看向裴仁基父子三人,寒聲說道:“今日本官便要和你們好好算上一賬。”
“來人,裴元慶延誤軍機,與賊私通,先將裴仁基父子給本官拿下。”
裴仁基父子聞言錯愕,尚未反應過來,周遭軍士就包圍而上,看著父子三人虎視眈眈。他們都是張大賓親信,此刻終於派上用場。
見張大賓來意不善,裴仁基目光微凝,正色看去,沉聲說道:“我兒為國苦戰,我裴家對陛下忠心耿耿,監察使豈能如此出言汙衊?”
張大賓一咧嘴,冷笑道:“就你們幾個亂臣賊子,還說什麼對陛下忠心耿耿?你們心中在謀算著什麼,當真以為本官不知道嗎?”
“那日在紫薇殿中,宇文成都乃是天下第一猛將,裴元慶尚能與之戰得兩敗俱傷,如今為何連區區小賊都勝之不過,這不是與賊私通是什麼?”
聽得張大賓之言,裴仁基面色一沉,哪裡會不知道他的意思,這是要抹黑他們裴家,再名正言順的公報私仇啊!
雖然心中清楚張大賓的惡意,但裴仁基也知道,現在他們已經陷入被動之中。張大賓倚仗身份,將子虛烏有的罪名蓋在他們身上。
他們的選擇不過是兩條路,要麼奮起反抗,要麼束手就擒。但張大賓身份特殊,如果他們選擇了反擊,就是與朝廷為敵了。
到那時候,無論他們殺不殺張大賓,都將是麻煩不斷。裴仁基固然看張大賓不爽,但處處掣肘,他也沒有一個萬全的辦法。
而在裴仁基兩側的元紹、元福二子卻按捺不住心中怒火。自到了這金堤關,張大賓便是對他們父子處處針對,現如今還如此汙衊,當真欺人太甚。
再因為二人年輕氣盛,此刻看見張大賓竟然想要將他父子擒下,頓時朗聲喝道:“張大賓,你這奸賊,我父乃是陛下親封的討賊元帥,你安敢如此?”
看見裴仁基父子三人已經被親衛團團圍住,張大賓冷笑一聲,頗為不屑的說道:“呵,正因汝父乃是陛下親封的討賊元帥,私通賊人才罪大惡極。”
“若是陛下得知你父子罪狀,豈會輕饒,本官今日不過是提前給爾等治罪。爾等也不要心存僥倖,待那裴元慶歸來,本官也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