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妃一挑眉,她已經發現免先生今日卻是不在的。
婆食羅帶著雒妃,一路又是馬車,又是走路的,半日過去,她竟在草原深處見著一片罕見的溼沼地,那沼地中間還有一小片堅硬的地兒,那地上赫然是秦壽的秦家軍!
雒妃眯眼,長卷的睫毛掩映住眸底的冷色。
婆食羅頗為自得,他一點下頜,“公主,可是想知道,這秦家軍是如何心甘情願上到孤地上的?”
雒妃不答,她腦子轉動飛快,已經不動聲色在觀察著周圍。
婆食羅無所謂的自顧自答,“我只是與他們講,若是他們聽話,我就將此前屠村後擄來的大殷百姓放了。”
說到這,他似乎想起什麼好笑的事,蒼白的臉上竟帶出詭異的潮紅來,“他們就真相信了,多麼愚蠢哪,居然就輕易地相信了敵人的話。”
雒妃揚起點嘴角,“是哪,有夠蠢的。”
得到雒妃的贊同,婆食羅顯然更高興了,他一指那沼地,“那裡面盡是我養著的毒蛇,秦家軍上孤地後,沒吃沒喝,我可真想看看這飢餓到最後,英勇的秦家軍會不會自相殘殺,不過,好生可惜。”
自相殘殺,自然是沒有的,一隊幾十人的秦家軍有氣無力地躺在地上,誰也不肯對能性命交付的袍澤動手。
雒妃關心的卻不在這上面,這些秦家軍都是有拳腳的,既然那麼多天都撐過來了,後面自然也是能再多堅持幾日的。
她敏銳地抓著婆食羅說過的大殷百姓,“你還抓了多少大殷人?”
婆食羅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公主是心疼了?我這就可以帶你去瞧瞧。”
說完竟當真領著雒妃上到一處高地,他往下一指道,“都在那呢。”
雒妃循跡看去,高地之下,是被挖的彎彎曲曲的溝壕,那些她僅憑肉眼無法數清的百姓稀稀落落地隱在溝壕裡,而溝壕外,已經堆了好些腐壞的屍體,汩汩的屍臭味,離的這般遠了也能聞到。
婆食羅滿意地眯起了眼睛,“公主可要好生看看。”
聞言,雒妃冷冷瞥了他,視線又落到那些溝壕中,這下,她才發現,那些大殷人好似都不太正常,她親眼看見個上不斷咳血的,也有一身潰爛了都死不了的,更有甚至,走著走著就倒地不起。
那些模樣,分明和古籍中記載的時疫差不多。
“你下的毒?”雒妃粉唇抿成直線。
然而,婆食羅搖頭,“我這次可絲毫毒都沒下。”
見雒妃冷若冰霜地看過來,他眼底就隱現瘋狂的神色,“老鼠,我不過就放了一些老鼠進去罷了,所以,這是……”
“時疫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