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她有什麼髒水都往他身上潑,戰祁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方才好聲好氣的,轉眼就變成了閻王臉。
“好了,你滾吧。”
收拾好藥品,戰祁立刻面無表情的下了逐客令。
他這一句話瞬間打消了宋清歌想問他的心,算她腦殘,居然還心存僥倖以為他可能突然良心發現了。事實證明,像戰祁這種人要是有良心,那明天大概就要下紅雨了。
*
第二天一早,戰祁去了公司的第一件事便是交代許城去查宋清歌被害的事情。
這件事已然算成了他們之間的一個賭局,他不僅要贏,還要贏得乾淨漂亮,要讓宋清歌輸的心服口服,以後再也不敢衝撞他。
而另一邊,不能再去工作,雖然讓宋清歌有些抑鬱,但是這樣一來她就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到設計當中,對她也算是另一種安慰。
沒有工作之後,宋清歌便有了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看書和學習,每天除了畫圖就是陪琴姨做飯,去送孩子上下學。
直到幾天後,她接到了朋友辛恬的電話,通知她帶著孩子去見一面那個想捐獻器官的患者父母。
約定的地點在醫院附近的一間小茶館,宋清歌早早地便帶著孩子去那裡等著了。
坐在茶館裡,宋清歌仍然有些忐忑不安,知了剛查出尿毒症的時候,曾經遇到過一個願意捐獻腎臟的癌症患者。那位患者是生前就已經在紅十字會填寫過遺體捐贈書,但是父母親卻並不知道,後來人去世之後,她的父母極力反對,堅決不同意腎臟移植,無奈之下只好放棄了。
這幾年雖然她也一直在尋找腎源,可是卻始終都是失望,因為這次是對方主動提出見面的,所以她的期望就更大了。
知了還不知道今天為什麼要來這裡,仍然無所事事的東瞧瞧西看看。
很快門口就傳來了風鈴響動的聲音,接著一個熟悉的身影便帶著另外兩個中年人走了進來。宋清歌見狀急忙起身迎接。
走在最前面的便是辛恬,齊肩的長髮紮了一個低低的馬尾,就像是一隻刷子。臉上沒有一點妝容,眼神帶著些凌厲和清冷,穿著襯衣和闊腿褲,因為職業原因,所以習慣了穿平底鞋,可即便這樣,172的她也格外出眾。
或許是照顧病人的壓力太大,對面的兩個人臉色都很憔悴,眼下有著重重的黑眼圈,坐在那裡不時地嘆著氣。
辛恬急忙介紹道:“清清,這是張曉琦的父母。張先生,這就是那個孩子和她母親宋清歌。”
張先生這才抬頭看了她們一眼,扯了扯嘴角道:“這就是那位得尿毒症的小姑娘?”
“是。”宋清歌點點頭,對知了道:“快叫伯伯。”
“伯伯好。”
“誒誒,你好。”張先生點了點頭,可是卻怎麼也笑不出來,嘆了口氣才道:“其實按照相關規定,捐贈方和受贈方是不允許見面的。但是我們無論如何都想看一看我兒子的器官移植到了誰的身上,想知道他為誰延續了生命,所以才拜託辛醫生帶我們來的。”
宋清歌垂著眼沒有說話,張先生又道:“我兒子得的是腦癌,已經是晚期了,醫生說可能沒多少時間了。之前他本來還想捐獻心臟的,但是因為癌細胞擴散,所以沒有辦法了。但你可以放心,他的腎臟是很健康的。”
“謝謝您。”
“哎,這小姑娘也是可憐啊。”張先生惋惜的摸了摸知了的腦袋。搖頭道:“小小年紀就遭了罪。”
氣氛一度十分沉悶,張太太更是在旁邊忍不住哭了起來,因為還要回去照顧病人,所以見面之後他們便匆匆離開了。
目送著他們的背影離去,宋清歌也忍不住嘆了口氣,轉頭看向辛恬,“恬恬,真的是太感激你了。”
“你跟我還說這些幹什麼?”辛恬毫不在意的擺擺手。
她和宋清歌是初中同學,因為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並且各自組建了家庭,所以她就一直跟著外婆。父母雙方誰都不願意管她,後來她一度到了要輟學的地步,宋清歌知道之後覺得她很可憐,回家便把這件事告訴了父親。恰好當時宋擎天也有資助其他的貧困學生,於是便將辛恬也一併資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