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長嘆一聲,“的確是出事了,易家老爺易逢君亡故了。”
平嫣大吃一驚,看向檀兒,檀兒大張著嘴,好半天才蹦出幾字,“怎......怎麼可能?”
張老知道檀兒是易逢君在此地的聯絡交頭人,不住奇道:“難道你不知道?”
檀兒瞠目結舌,“我沒接到訊息。”
張老略一想,點頭道:“也是,我聽說富春居遣散了,這一脈革命黨就自此各奔東西了,早就斷了鏈子。你不知道也是有可能的。”
平嫣倒還鎮定,“那您將來準備怎麼做?”
“等小麻徹底痊癒了,我這任務也算完成了,現在南北和平了,我這把年紀早該養老了,就回老家鄉下,守著兒孫田地過些閒日子。”
平嫣遂問起小麻近日狀況,聽已見大好,又親自開方下藥,講解穴位針法,請求張老再去施針兩次,大抵就可復健了。
待交談完畢,夥計捧來了紮好的藥包,寒暄幾句後,送客出門。平嫣彷徨溼目道:“富春居倒了,他的心血也沒了,不過再月餘,南北和平協議就要簽訂了,總算是和平了,這是他最希望看到的,可他卻無法親眼看見了。”
檀兒握緊了她手,她眨了幾下眼,和風翦翦,吹散了她眼底水霧。她強扯出絲笑,拍她手道:“張老都有了打算,你呢?你知道我待在沈鈺成身邊是為了什麼,我不想連累你,檀兒,你早些做打算。”
檀兒紅著眼眶,“二少爺當年對我有救命之恩,你是我的姐姐,佛生是我的乾兒子,你們是我的親人,我能往哪裡走?”
平嫣知道再勸無益,況她舉目無親,也無地可去,日後若真的到了魚死網破的那一步,再為她打算也不遲,遂不提,只道:“我們去易府看看吧,理應去祭奠一下。”
等到了易府,門庭衰敗,猢猻盡散,只剩下管家老張一人。
管家領她們進門,前去祠堂裡拜祭,兩人上香祭過後,又被延請至正廳裡用茶。平嫣安慰了老張幾句,又說起易逢君生前身後,如何遇難,如何遭遇諸如此類,一時眼圈俱溼。管家便領她們前去他生前起居臥室裡弔唁思情。
臥室裡還保留著他生前所住最後一晚的原樣,平嫣款步其中,斂容觀瞻,不禁想起以往諸日,免不得傷懷一場,只嘆人世無常,原來人走燈滅總是在不經意間。
窗外風來,案上攤著的那本書被翻得嘩啦啦直響,待停時,平嫣見那頁碼裡夾了張黑白相片,泛黃卷邊,雖老舊卻塑封極好,顯而易見是主人家心愛之物。
平嫣拿起來瞧,老張再想阻止也不及,索性任由她看,雖不足為外人道,卻也並不是什麼必須要守口如瓶的秘密。
那張照片上是一男一女,模樣不差分毫,五六歲大的樣子,站在滿冠茶花樹下,手拉著手,笑得極歡快。
平嫣問道:“這位是易老爺?那這個女孩是他的妹妹或者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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