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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生死與共 (1 / 2)

說項的天衣無縫,偽證的鐵證如山。

她一張勢單力薄的紅口白牙,怎麼反駁?淫威槍彈下,誰又允許她反駁?

這樣一個遮天蔽日的大網,從一個時辰前,也許更久,就隱伏在危機叢生的暗處,偷樑換柱,移花接木。

平嫣微微側了下頭,視線穿雲破霧,直擊到沈大少的臉上。她的臉色無恙,依舊是不近人世的淡然,眉眼微彎中甚至還有幾絲嫵媚的清麗,眼神卻煞白,泛著狠決的森森涼意,像是一把要將人生吞活剝的寒刀。

李庸不自覺打了個寒顫,一向大膽老成的她竟然被一個女子安靜的目光逼得無處可退。他垂下頭,手心裡攥出細細的冷汗,又是心虛,又是遺恨。畢竟,那匿名舉報電話與物證,都是他在一個時辰前悄悄進行的。雖是受命於大少,可要親手將一個二八芳華的女子送上黃泉,他也心有不安。

沈大少穩穩當當的承著她的目光,兩相交涉。他將女子眼裡的各種情緒看得真切,被利用的憤,被欺騙的恨,還有一絲夾雜而生的絕望淒厲,與死中求生的渴望。他忽然間想起了當日那一彎秋波瀲灩的眸子,像狐狸樣靈動溫婉的笑著,有奇異的感覺像簷下的水滴一樣砸進他的心窩裡,一下一下的顫動在最柔軟的地方,他揣摩了好久,才知道這種感覺是淡淡的,從未有過的緊張,不捨。

心如明鏡的一刻,這種淡淡的情緒潮湧一般,肆無忌憚的充斥進他的腦海裡,揮趕不去。他咬牙切齒的握緊雙拳,直握到指節白凸,失去感知。那些狂躁的,不聽使喚的思想才漸漸地平復下來。

從沈家失勢的那一天開始,從他被那無數雙冰冷的軍靴踩在一潭泥濘裡開始,他要的就是無上的權勢地位,而不是迷人心智,禍國殃民的女人。

平嫣,僅僅只是一顆棋子,必要時可以棄之如履,他不能仁慈,更不能允許自己動心。

“劉秘書長是吧,這雖說是華人租界的事,可您也別怪我們巡捕房多管閒事。大家都是為黎民百姓做貢獻,畢竟是能者多勞嘛。”王探長皮笑肉不笑的轉向劉牧雲,自有一股神氣,“畢竟是在青州地盤上發生的命案,劉秘書長遠在北平城,不了實情,抓錯兇手是難免的,至於您手裡這份供狀,我也不想懷疑劉秘書的別有用心,就不作調查了。沈二少爺養尊處優的,這樣的事怕是受驚了,就好好修養吧。”

劉牧雲淡淡笑了笑,麵皮裡卻是冷青的。要照原來的計劃,沈鈺痕是不必死的,如今卻是白白賠上了一條中國姑娘的命。他對這些外國豺狼深惡痛絕,卻苦於民族衰弱,難以抗衡,只能任其放縱。總而言之,無論沈鈺痕究竟是不是兇手,這件命案已經或多或少的橫貫在了林恆與高遠之間,他們的貿易合作定會有一定程度的削減,如此一來,青州大都督的進賬錢目大量削弱,必定反不起來。他也算不負重任。

王探長蜻蜓點水的朝沈大少一點頭,下令收隊,“將兇手押走。”

塵埃敲定,記者們爭先恐後的擠來擠去,拖著照相機,鎂光燈絲一閃一滅,紛紛刺亮在平嫣臉上。人群中響起了一浪高過一浪兇手緝案的鼓掌歡呼,她被人大力架著,迷濛蒙的視線外,只剩下四周波動不已,花花綠綠的人潮,閒言碎語,侮辱謾罵,像是穿耳的魔音,此起彼伏的在腦海之中梭動啃咬。她只能咬緊了唇。

“我是兇手!我是!帶走我吧!和她無關!”似乎有一個純白的人影如堅實的風,撐開雙臂擋住他的身子。

她抬眼,看到那人的後背,他穿著一塵不染的白西裝。她記得當年家裡天井大院下,種著一棵很有年頭的杏花樹,春來花簇簇,像雪一樣堆在枝頭,也是這樣的一塵不染。等杏花泛了黃,一枚枚青杏就迫不及待的拱出來,她還記得,曾經有一個俊俏的男孩子,爬到樹杈上,給她摘過滿滿一口袋能酸倒牙的杏子。

巡捕們忖看著王探長的臉色,城牆一樣頗留距離的堵著沈鈺痕,不為所動。

王探長面露難色,目光投向沈大少的途中。沈鈺痕麻利的搶過就近一位巡警的長槍,砰!砰!砰!猝不及防朝上空開了三槍,頭頂上繁複纏扭的琉璃燈枝在一顆顆風疾電掣的子彈硝火中嘩啦啦碎落了一地,大廳中抱頭鼠竄的人們驚叫連連。

沈鈺痕一杆長槍指向王探長,兩眸深聚,一字一頓沉問道:“我是兇手,你抓不抓?”

平嫣驚愕無措的望著他微微怒抖的雙肩,目光上移,便能看到那一弧緊抿的唇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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