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豫東這一帶,恐怕連徵召轉運的民夫都不夠。
當進入鳳陽一帶後,張軒所見人煙才稠密一些。只是情況也不太好的,不因為別的,就是因為淮河。
淮河水之前,積鬱在洪澤湖之中,只要一到雨季,就會平地三尺水。田地被水一泡,且不說收成如何。
這被水泡了的土地,有很大的可能變成,淤泥地,鹽鹼地。
就不能種了。
並非鳳陽出了朱皇帝,十年倒有九年荒。而是運河。
為了京杭大運河連同南北,為了保證有足夠的水源,運河黃河聯絡在一起,這扭曲水的本性的運河體系,給兩淮地界帶來的極大的傷害。
這種傷害,在運河執行一日,就不可能避免。
只要朝廷定都於北京,兩淮百姓就是必須被犧牲的一批人。
而今看得已經讓人感到心驚膽戰了。
等來到了洪澤湖邊。
張軒更是無法自制,卻見黃河水與淮河水流入洪澤湖之中,然後衝破十丈高,比北京城牆還好的堤壩,向南流去。
黃河不但奪淮,他還奪江了。
當地地方官根本不敢讓張軒上堤壩。
但是張軒依舊登上了堤壩。
站在缺口處,看著北邊一片**,南側也是一片**,這斷了一半的堤壩,就好像是一隻手深入通天河之中了。
張軒靠前幾步,卻見不少磚石從堤壩上落了下去,投入渾濁的湖水之中,轉瞬不見。
張軒身邊的侍衛也顧不得失禮,連忙將張軒拉回來。
張軒心中也有幾分心驚膽戰之感。
縱然張軒也是上過戰場,與人搏殺過,但是一人之力,如何能與這浩浩蕩蕩天地之威相比。
張軒深吸一口氣,對身邊的人說道:“你們說吧,這水該如何治。”
在洪承疇掘開洪澤湖之後,雖然張軒注意力一直放在北伐之上,但是並不是說,他並沒有一點關注這裡。
也派了人來治水。
派的也是得力干將。張家玉。
以張家玉兩淮總制,江北巡撫,工部侍郎的身份,總領江北軍政事務。直接負責治水。
雖然而今,張家玉沒有什麼成效,張軒也可以理解。
畢竟朝廷的人力物力都投入北伐之中了,張家玉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