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話讓幾個舅媽鬆了一口氣,但隨之而來的在廚房裡就是不停的諷刺挖苦。張翠蓮聽著那真是什麼想法都有,有人猜測這是為了老太太手裡的錢有人猜測這是為了老太太的房子。
說起了房子,邵家的幾個兒子開始鬧起來。這還沒等到出殯,在財產上就有太多的分歧。
有人說前頭老太太要分家,廚房裡幾個兒媳婦都呆不住了。分分走過去,站在自己家男人身邊據理力爭。
“哎!家家有本難唸的經,都說是孝子賢孫可為了錢還不都一樣!”廚房裡幾個來幫廚的婦女看了感嘆,看來這種事兒還挺常見。
張翠蓮想到上一世公公去世的時候,顧家就沒有發生這樣的事兒。顧致城是長子,自然不可能將贍養母親的責任推給妹妹。而且顧致城奶奶去世的時候,顧家似乎也沒有因為家產而打的頭破血流。
張翠蓮搖了搖頭,腦子忽然蹦出一句話:貧賤夫妻百事哀!沒過一會兒,就有個表姐過來喊張翠蓮進屋。
張翠蓮擦了擦手一臉詫異的進了屋,面對一屋子的舅舅、舅媽、姨媽、姨夫的張翠蓮還真有點不知所措。
這種場合向來是不用她摻和的啊,今天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張翠蓮!”大舅舅高聲呵斥:“你還有臉來?你姥爺就是被你氣死的!”
張翠蓮被嚇住了,還沒消化這個奇怪的指控就見四姨邵梅衝了過來。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然後開始撕扯開來。
全程邵華張廣福都沒有多說一句,倒是大舅媽過來攔了一下。她擋在張翠蓮的身前,對自己的男人道:“她一個小姑娘怎麼能氣死咱爸?老爺子得的啥病,咱們大夥也是一清二楚。大夫都說救不了了,跟人家有啥關係啊?”
此時邵家的老太太冷著臉:“哼!上次我去邵華那,這個丫頭片子不要臉的還要給我下敵敵畏。回來我跟她姥爺一學,你爸這才病重的。要不是這兩天想起了這事兒,你爸能死的這麼快?哼!都是她!”
張翠蓮心說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啊,你們真是能牽連無辜。
她再去看邵華,邵華別過臉張廣福也躲到了人群之後。生怕張翠蓮牽連到他們,也不明白是不是張翠蓮的錯兒這事兒都跟他們脫不了干係。
“既然姥姥這麼說,那咱們就得掰扯掰扯了。”張翠蓮捂著臉推開大舅媽,怒氣衝衝的說道:“今天不說明白了,那我就死在姥爺的棺材前。一命抵一命,正好跟我姥爺一起埋了!”
四姨邵梅衝上前,指著張翠蓮破口大罵:“你嚇唬誰呢?有能耐你去死啊,你怎麼不死呢,你早就該死了!”
張翠蓮冷哼,眯著眼睛笑道:“四姨這話真讓人傷心!我是之前氣到了姥姥,這事兒我承認。你這麼孝順,這麼心疼姥爺是不是也得在姥爺面前好好表達表達孝心才是啊!”
四姨邵梅不知這裡有套,雞頭白臉的梗著脖子:“我咋不孝順了?你說我還在孝順?”
張翠蓮道:“姥爺沒了,退休金也就沒有了。姥姥沒有了收入,先別說大傢伙每個月給姥姥多少錢養老金的事兒。就說你欠了姥爺四千塊錢,是不是應該還給姥姥!”
此話一出,全家炸窩了。這件事兒大傢伙都不知道,是老兩口私下裡借給這個‘命不好’的女兒的。要不是後來老太太與女兒因為欠條決裂,大家怎麼可能知道這裡頭的事兒。
“啥?四千塊錢?”不用張翠蓮再添油加醋,幾個舅媽就能把四姨給收拾了。
有人不信眼見老太太不吭聲,但也沒有否定那就說明這事兒是真的。
邵華此時衝了過來,拉著張翠蓮的胳膊問道:“你咋知道的?這事兒我連我都不知道!”
張翠蓮禍水東引:“姥姥也真是偏心。非要給我安置一個不孝的名聲,不就是想報復我那天的事兒麼!可媽你也得想想,如果我真的認下這事兒了。以後有你們兩口子什麼好兒?還不讓人用唾沫星子淹死?”
然後又對眾人道:“姥姥的脾氣大傢伙都清楚,我什麼性子你們也都明白。泥人兒好有三分土性,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再說我作什麼了?具體什麼事兒,你們自己打聽就行了。姥爺得了癌症多少年了,這事兒我能左右的了得麼?”
張翠蓮說完又噁心邵梅:“倒是四姨,你這平日裡都見不著一面的當然不知道我是什麼人。哼,我也不知道四姨這心思咋這麼厲害。孝子賢孫演的那麼好,現在還錢才是真章兒吧!”
說完張翠蓮扭頭就走了,出了屋子脫了孝服拿了包就出了大門。
她也真是服了姥姥了,想要收拾自己也不分場合。想什麼是什麼,真以為全家一起上陣她張翠蓮就可以休學不念了?
“大叔,最晚進城的客車還有麼?”張翠蓮去了農貿市場,找到了一個當地人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