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祖父,您可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在眾人的紛紛議論和讚歎聲中,一個鶯瀝而尖細的聲音打破,很快就吸引了聚集在此處計程車人們的注意力。
琅琊王與天子也聞聲看過來,就見一個身姿纖細墨髮披垂姿容清麗的少女梨花帶雨般哭泣著跪倒在了張家之主張憑的面前,模樣看上去甚是可憐。
“好一個貌美的小姑,如風中月荷,嬌俏羸弱,我見猶憐。”一個士人忍不住嘆道。
比起欣賞美詩美字,欣賞美人自然也是這些士人們所喜聞樂見的事情,這個時代,評價一個人嬌俏羸弱,我見猶憐,便是對美人極高的讚譽了。
聽到這句讚美的張琴心中自然是極其歡喜,這也是她精心設計好的一齣戲,這個時代以柔弱為美,很多世家貴族都喜收藏嬌豔病弱的美人,對這一類女子多有憐惜之情。
以她張琴世家嫡女的身份,想要嫁入顯貴世家做宗婦並不是太難之事,可吳郡之地多是本地世族之間聯姻,鮮少有人能嫁到健康如王謝桓瘐這等頂級門閥的世家中去,張琴不想像祖輩母輩一樣,只安安份份的呆在吳郡這一小塊地方終老一生,若是不能嫁入健康世家,便是入宮為妃為嬪也比呆在吳郡之地強,而且以她張家嫡女的身份,入了宮,皇后之位便是指日可待。
所以她便選擇在這個時候,在這些健康來的世家子弟面前演一場戲,這場戲,既可以使顧氏阿鈺身敗名裂,以報她心頭之恨,也可以為她自已博得一個好的將來。
正在她這般思忖時,張家之主張憑有些微惱的問道:“怎麼了,阿琴?”
聞言,張琴立將一張梨花帶雨的小臉抬起來,望向了張憑身後的一些世家子弟,泣聲道:“祖父,顧十一娘在賢媛雅集詩會上,將阿琴推入了河中,事後不但不向阿琴道歉,還肆意欺辱,請祖父為阿琴做主,為阿琴討回公道!”
“顧十一娘?”聽聞此句的顧家家主顧毗也走到了前面,“你剛才說的是誰?顧十一娘,是我顧家的十一娘?”
面對顧家家主不可置信的質問,張琴心中有些畏縮,卻還是鼓起勇氣,咬牙道:“正是顧氏阿鈺!”
“顧氏阿鈺?莫不是那個喜歡騎馬射箭,耍鞭子的顧氏阿鈺?”其中一個南地的郎君道。
他這一句話出,立時便有鬨笑聲傳來,張琴聽到這鬨笑聲,心中更是暗喜致極,以致於嘴角邊都溢開了一絲笑意。
這一絲笑意,別人或許沒有發現,但琅琊王卻發現了。
“阿兄,你瞧這位張家的小姑,如何?”他問身邊的少年。
少年答道:“容色倒是極美,卻是個心機深沉之人,以此來引人注意,也算得上有幾分小聰明。”
琅琊王卻是搖了搖頭,接道:“阿兄心如明鏡,但或許也看錯了一分,依弟之見,這小姑算不上聰明,不若我們再繼續看看!”
少年人笑了笑,回道:“好,那就繼續看看!”
這時,顧鈺與張十二郎已隨顧老夫人從別院中走了出來,看到此處人群密集,熱鬧非凡,而且還正是之前顧鈺在此刻字的地方。
張十二郎不免有些興奮,對顧鈺笑道:“十一娘,莫不是你的字吸引了這些從健康來的名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