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沐風翻了個白眼,都不知道怎麼說這個老頑童了,都一把年紀了,還來參合這等事情。您老就不擔心別人看出了身份,危險就不說了,關鍵是面子上肯定會過不去。不過說來也奇怪,這對面的孫知白曾經好歹也是狀元,怎麼見到這老皇帝認不出來?
不提周沐風心中的疑惑,對面的孫知白顯然也暗自心驚,這老頭看著和藹慈祥,但卻隱約透漏著威嚴,讓人心裡有著說不出的壓力。
“孫兄,這老頭有些不對,千萬要當心。”藍衣才子這時也在他耳邊提醒道。
孫知白不留痕跡的點了點頭,邁步上前,一副風度翩翩的模樣,遙遙的對老皇帝一拱手,說道:“既然如此,那便有勞老人家了。此事幹繫到我大唐萬千士子的清譽,老人家多多費心了。”
周沐風一聽差點沒有當場笑出聲來,孫知白啊孫知白,你這眼力是夠了,但是這腦子還有點欠。敢威脅皇帝,整個大唐也就你一個人乾的出來!什麼叫作死,這就是了。這下子本少爺就是躺著什麼都不幹,那也贏定了。
“夫君,你笑什麼呀?”夢兒偷偷的拉了拉周沐風問道。
周沐風收起笑臉,輕咳了一聲,說道:“沒什麼!你快去請碗茶過來,給老人家送到手上。”
夢兒也不笨,相反精明的很,一聽到‘請’字,便已經知道老者的尊貴。當下點了點頭,快步出了人群。
果然老皇帝在聽到孫知白的話後,眼中精光爆閃,依舊呵呵笑道:“幾位才俊放心,老夫雖然年邁,但斷出個輸贏還是可以的。方才你們的比鬥內容老夫也聽到了,一場鬥詩詞,一場鬥智慧,一場鬥治國策略。老夫說的可對?”
“老人家好記性!”藍衣才子笑著說道。
周沐風有些看不下去了,撇嘴說道:“你們別噁心老人家了,沒什麼用,該輸還是會輸的。時間也不早了,本少爺還想回家睡覺。”
“你……”孫知白臉色鐵青著,恨不得將周沐風當場殺了。
倒是老皇帝心裡一陣舒服,這小子總算說了一句讓朕痛快的話。舒坦過後,老皇帝負手而立,笑道:“既然如此,老夫就不多言了。這比試就此開始,第一場鬥詩詞,便以農夫為題,在半炷香內賦詩一首。如何?”
周沐風聞言翻了個白眼,你老這節奏不對啊,上來就給人放大招,這不是明顯的偏袒,放大水麼。這幫偽君子,都看不起農夫,能做出什麼好的詩詞來。這還用得著比嗎,本少爺躺著都能贏。
也正如周沐風想的一樣,孫知白等人在聽到這個題目時,也不禁變了臉色。往日吟詩作對皆以春花秋月為題,卻從未聽過以農夫為題,這詩若是做的好了,便一舉成名,若是做的不好了,此生將永遠失去晉升仕途的機會。
就在幾人犯愁的時候,從開始一直到現在都沒有說話的白衣才子邁步走了出來,輕輕嘆了口氣,對著老皇帝躬身一拜,低聲說道:“老先生,這一陣學生來吧。學生曾有幸下田收割,親眼目睹農夫勞作之辛苦,今日被老先生提起,心中有感,今日便賦一五言絕句。”
周沐風一聽,心中大震,雙眼猛地發出一道亮光。我靠,他要作的該不會是那首詩吧?難道這個一直蔫蔫的不言語的才子,就是正主!
彷彿為了證實周沐風的擔心,只見這白衣才子開口吟誦道:“《憫農》。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此詩一出,全場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鎮住了。周沐風腦袋裡一片嗡嗡作響,差點沒有當場罵娘。尼瑪,老子就記得這個首寫農民的詩,還沒有開始裝逼就遇到正主了!這還玩個屁啊。
老皇帝聽後伸手輕撫著鬍鬚,品鑑了許久後,一臉讚賞的說道:“好,好,好!好詩,足可流傳千古。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世人都知糧食重要,但又有幾人知道它得來的不容易啊。有教化萬民之效,不錯,不錯!”
“老先生謬讚了,李紳不敢受此榮耀。”白衣才子急忙擺手說道,同時目光投向周沐風,一臉歉意的說,“周少爺,今日不論輸贏,天然居的損失李紳一定賠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