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玉停下發問。
朝周圍的童子軍示意。
又跑開幾人,片刻後回返,朝閆玉點了點頭。
這人說的是真話。
閆玉看到羅大伯一臉喜氣的往這邊走。
心知這是牛羊數完了。
怕露了馬腳,她沒在原地等著,往前迎了幾步。
「小二,你快去看看,可真不少。」羅大伯從褲腰上摸出一根麻繩來,用手摩挲著上面的結釦。
「牛有六十,羊有兩百再多二十三,這是活的,還有些凍死的,你等等,我摸摸的……」羅大又將麻繩另一頭拽出來,「死的咱就先數出了數,八十有七……對了,這些凍死的牛羊是車拉來的,還有十幾副車架,裡頭還有三車皮子,咱看了,都是硝好的!」
羅大是真高興,這嘴角就沒下去過。
閆向恆包好了手,也跑了過來。
情緒和羅大截然相反。
低聲道:「康大伯問了,那些……是咱關州人,都是好幾年前被擄走的,北戎不拿他們當人,使勁使喚,好些人扛不住……不在了,眼下這些來的路上死了不少,天實在太冷了,有上頓沒上頓的,就……沒挺住!」
閆玉心中有一團氣洶湧翻滾著。
她朝那個方向望去。
被繩子一串綁起的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一個個瘦骨嶙峋,裹著破破爛爛的棉衣,有的連棉衣都沒有,穿的是單衣,縫線處能看到一坨坨的羊毛露在外頭……
「康大伯問你,要不要給他們解開繩子?」閆向恆問道。
閆玉收回目光,緩緩搖頭。
「還不行。」她盤算著牛羊的數量,沉聲道:「北戎帶來的牛羊人口皮毛,和煤車的數量對不上。」
她將剛剛從西州兵那
邊問出來的資訊說了說。
閆向恆也立刻反應過來。
「照那些西州兵所說,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賣煤給北戎,上次就是從這處煤場拉煤交易,拉走了他們礦上所有的存貨,那現在車上的煤就是他們最近一段時日挖的……對比他們上一次的交易,北戎帶來的牛羊……多了!」
閆玉點點頭。
不是多出一星半點。
按照上次交易的比例來算,西州的煤車只有三分之一左右,考慮到西州可能不做人會趁天冷再次提價,那也有最少一半的煤沒有運過來。
閆玉突然轉身,徑直朝著剛剛問話那人快步走去。
她判斷這人並不是行伍出身,瞧著和其他西州兵不太像,依據英王府的人事職司來判斷,多半是齊王府的管事一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