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眼前人不過是異靈之軀,可全然有著自己的魂靈,當初白祈是用了什麼法子,現下能站在他面前的才不至於是淪為了那般見之必屠的不該存於世間之物。
何況沒有入妖邪道,而是入了神籍……除去那無望海底藏有的寶物不知曉外,這是他唯一不知道的事情。
“天君不否認,我便當是了。”沈君神情中突然出現了莫名的執著,那看向眼前人的目光也是認真起來,他的名字確實不在司命的那本命簿上,但這世間他的來歷還是能追尋到幾分的,白祈那邊……應該知曉。
“天君既然這般好奇……不如我們再行個交易如何?”這再行二字像是突然間提醒了眼前人,堯翼端坐在凳子上,看了一眼身邊的人,連席一向平靜的臉上臉色有些難看,似乎已經有預感將要說的是什麼。
果然……沈君抬頭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人,連席與之的視線對上,後者目光一沉。
“剛才天君也是見著了,瑤華神君被人帶走……司命與瑤華神君之間保守的那個秘密,也不知曉天君是否知道。”堯翼是靜下來聽其說話,那淺淡的神情也令人想不到其情緒。
三人之間有一個暫時的沉默,沈君目光彷彿染上了湖水中那天空下倒影的顏色,蔚藍中透露著天際中似乎隱約出現的黑雲,這風雲說不定啊!
“司命神君……在下剛才的話中可有錯誤之處?”不用去看身後的人,這話語中的自信已經說明了一些問題,只不過坐著的依舊孩童般的人臉上似乎也沒有露出太多驚訝的神色,沈君是看著眼前的人,眼底彷彿露出幾許笑意了。
被提及的連席沒有作聲,可是那眼神中的一抹黯然……已經不說自明瞭。
“天君看起來也是沒有絲毫驚訝……看來,天君也算是間接造成了這件事。”這句話中流露出的幾分嘆息不太像是眼前人會有的,但坐著的堯翼明白,他口中的這件事,確實超乎了他的意料。
瑤華當年變換身份進入妖界,為了拿到那妖尊手中的七寶玲瓏閣,只是關於當年那場戰事的詳細恐怕沒有人知曉的比他還清楚,瑤華所要追尋的……算是死守在人間兩千年時間,不就是想等到滄浪的轉世,而讓司命保守的一個秘密,就是當初擅自更改其命數,導致這玘月王朝氣數提前了十多年,人間暫時還未出現什麼混亂局面,已經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人間若是出亂,首先禍亂的是冥府,而在一次宴會中那冥府的閻王高興喝多了,他哄騙……應該是說主動拿出了生死簿,當時也是好奇翻看了幾眼,結果也沒尋著什麼有趣的事,那閻王酒醒後大概是覺得自己醉酒丟了面子,竟是一生氣至此不再上九重天,甘心呆在那暗無天日的冥府。
若是這回禍亂到冥府,閻王那老頭氣不過了將他的事抖出來,可就不妙了,總之……趁事情還有轉機的時候,今早彌補吧。
“沈君這幾番話分析的倒是有理,竟讓本天君以為,你已經是有了主意。”看著一個孩童說出這番帶著深意的話來,多少是覺得怪異的,但是眼前的白衣男子只是淡笑不語,似乎早已猜到會有這句話的出現。
“果然天君就算換了一個模樣,性子還是這般……涼薄。”沈君的眉眼在笑,可是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的笑意,甚至於帶著絲絲涼意,堯翼那雙清澈的眼眸也漸漸幽深起來,兩人之間……似乎隱藏著他們兩人才明白的事情。
“沈君的話……本天君倒是越來越聽不懂了。”堯翼那一刻不動聲色的移開了眸子,遲疑了一下,“不過……沈君所說,本天君答應了。”隨即座上的人是將手邊的一面銅鏡收了起來,那鳳凰圖騰被接觸的那一瞬間似乎還閃耀著一道光芒,看著的人同樣眸光一閃,一時沉默不言。
“那在下便不打擾天君了……恐是接下來,天君有的忙了。”至始至終眼前人都沒有說出他所要的是什麼,兩人之間的這個交易,交易的雙方是什麼,可是這一切都在不言而喻中,因為彼此足夠了解,瞭解對方……眼下最需要的是什麼。
據他所知,沈君為了尋回那抽離的一魂可是費了許多心思,只不過那一魂當初被白祈所用,就算這人是確切知曉那魂魄在哪,但眼下依舊是沒有辦法可施,沈君的異靈之軀是最忌前往無望海,如今白祈在那……他心下是隱約期待著他所做的事情是有所結果。
要不然……所有的事情只能越來越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