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野路子神仙……說的就是司法神君明淵。
司祭手中的天籍沒有記載半點關於司法神君的來歷,是從人修為仙,還是由妖精修煉而來等等之類的,就是沒有半分記錄,所以這的確算得上是不知從何處來的野路子神仙,按理說如今這局面是挺讓人安心的,畢竟眼下這九重天還沒有他不能管控之事或者神仙,只是這日子就這般無趣的過了兩萬年之久,除了七百年前的那場雷霆之劫給這死水一般的天界帶來了一些波瀾外,還真是看不出這些循規蹈矩的神仙平日裡究竟有做出什麼有意思的事。
不知凡間的皇帝是否也像他這般,終日無所事事……
“連席不懂天君的意思。”站著的人臉上的猶豫沒被發現,但思索再三還是問出了這話,剛才天君臉上出現的神情讓他下意識地心中一緊,那雙泛著紅光的眼睛不敢再看,莫不是天君已經猜出了他剛才去了何地。
“白祈上神的弟子還是不要惹得好,那人不僅小氣還護短得很,真怕哪日他從無望海回來,不回他那池祈山就跑到這九重天來挑事來了。”堯翼說這話時的語氣像是極其怕這事出現,但是站在他面前的人清楚的很,天君體內的鳳凰之血本就好鬥,骨子裡絕對不是害怕惹出這樣的麻煩,而且帶著幾分濃厚的興致等著這事的出現,甚至……自己造了這時機。
“天君覺得白祈上神能從無望海全身而退?”連席知曉自己不該問出這話,但是看著眼前人興致不錯的樣子,好歹說天君在天界能以這副……怎得說,為老不尊的樣子公然出現在他面前,說明他還是深得天君賞識的。
堯翼那悠閒的面容上,眼神中突然帶著幾分認真了,認真的看著眼前的人,雖則司命神君看起來文弱的樣子,但畢竟也是活了六萬年的神,也算是個老人家了,肚子裡多少該有一些藏著的秘密吧,比如說剛才這人去往了瑤池,他便沒說什麼。
“這件事神君應該知道的比本天君清楚吧,本天君這大門不出的,九重天之外的事怎會知曉。”堯翼語氣很是平常,他剛剛想起是在何處何時聞過這香氣了,有一次宴席上白祈上神帶著弟子前來滋事時,兩人身上隱約有著這氣味,這不是天界的花,應該是種在池祈山的,至於是何花……他倒當真是不知曉了。
前往瑤池……池祈山……該是眼前人透過瑤池與池祈山上什麼人對話了。
看來很有趣的一件事嘛……
“天君管轄萬物,自然知曉萬物。”這句籠統的話其實沒有半點意思,但連席覺得眼前人還是願意聽到的。
堯翼沒有任何反應,左右這些所謂吹捧的話在每百年的宴席上總要聽上一回,可若他真是知曉萬物的話,怎得算不出那拋下他去四處逍遙的兩隻老鳳凰去了何處,將這無聊的天君之位還沒經由他的同意便扣在了他頭上,這兩萬年來過的日子確實難過。
“無望海最近可有什麼訊息傳來?”堯翼臉上似乎透露出些許不耐,他今日來這並不是為了純粹的打發時間,當日與白祈定下的賭約還是記在心中的,那時也是沒有想到狂妄疏遠的白祈上神有一日會為了一個弟子而甘願做出冒險之事,那無望海尋常神仙都不能靠近,更何況是進入裡面尋找古神留下的法寶。
就怕是這十幾萬年的修為最後會散盡,這還不是最糟的結果,守著無望海的老者神力越發虛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九重天之外的事情漸漸脫離了原本的軌道,眼下已經荒蕪的池祈山是如此,無望海是如此,人間也是如此。
沈君在九重天露面難保說不是白祈謀劃的,這一模一樣相貌之人,有時候看起來還真是會失神認錯。他與白祈的賭約還在,只是形式有些更改了,既然摻和進來的人越來越多,也應該是越來越有趣的好。
轉眼看向面前之人,連席的樣子看起來似乎也是不清楚的。
“臣尚未得知。”這倒應該是實話了,向來此事也不在司命神君職責之下,不過那稟報之人也多日沒見到蹤影,堯翼目光顯得冰冷,這九重天上看來有一段時間也是足夠讓他要忙的。
起碼好不容易有人敢於他打賭,這賭也要進行下去的。
無望海中從未有過生命跡象,容不下活物,樂意吞下任何忽然出現的微光,是天界之外最黑暗之地,但他有唯一的一個用處,吞噬不應該存在的異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