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家有個習慣,一家人要一起上桌吃飯,遇有某人在外,再晚都得等,除非那個在外的人確定不回來吃飯。
“琪琪你確定出來的時候禮禮在教室嗎?”阿姨再次和我確認。她是又急又擔心。
“確定。他回教室找語文書,不過沒找到。”我說。
“不會鑽了哪家遊戲機室去了吧?”叔叔憂心忡忡。他是很疼小兒子的。
“只有你才會把禮禮想得那麼壞。”阿姨很不滿意叔叔的猜測。
“他又不是沒有去過。你忘記了?小學四年級的時候,也是中午,我們大家還不找得苦?”叔叔反駁。
這件事誰都沒有忘記。是讀四年級的第二個學期。那段時間齊正禮沉迷於遊戲機,隔三差五,三天兩頭就會去一趟遊戲機室。
平常時間,他手裡有閒錢了,利用放學的時間,往遊戲機室一鑽,十幾分鍾就出來,不會引起大家的警惕。
有一箇中午,齊正禮鑽進遊戲機室,原想過過癮就出來,不想鑽進去就出不來了。是老闆不讓。
原來,齊正禮第一把就把遊戲機裡的硬幣全倒出來了。
嘩啦嘩啦的,那聲音持續了好長時間。
好幾十塊呢!
你想,老闆會讓他出來嗎?虧本的生意誰做?
老闆軟磨硬泡,就給齊正禮十幾塊錢,齊正禮不同意,非要用書包把那些硬幣都裝走。
就這樣耗上了,直到阿姨找到那家遊戲機室為止。
結果,齊正禮非但一塊錢都沒有拿回來,還被阿姨好好地訓斥了一頓。
齊正禮委屈死。
“這種陳芝麻爛穀子的事還去提什麼?”阿姨打斷了我的回憶。
“要不我去學校看看?”父親說。
阿姨說:“哪能讓你去?你幹了一個上午的活。讓哲哲去,他騎摩托車,快。”
“那我去守店。”我說。
等我跑去齊正哲的代銷店,告知齊正哲這件事,齊正哲剛準備發動摩托車,齊正禮騎著腳踏車吹著口哨拐進了小弄堂。
不用說,齊正禮被阿姨“審訊”了一番。我只是不明白齊正禮手臂上怎麼多了一條輕輕淺淺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