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當然要給。不過,這是先給她保管。”
“你這麼有把握?”丁瑩半信半疑。
“等你父親的事搞定了,我要叫她吃多少吐多少出來。說不定還能放她一點血。”我指了指錄音機,“這是鐵證。這就叫鐵證如山。對了,你那阿姨上次匯了多少款來?”
“只匯了一萬五。她說她沒錢。”丁瑩苦著臉說。
“怎麼可能?你爸當這麼多年校長……”話一出口,我便意識到自己說錯了。
“你什麼意思?”丁瑩說。
“口誤,口誤。我是說你爸爸他們工作這麼多年,幾萬塊錢肯定有。後續還要用錢,你至少叫她再匯三萬塊錢過來。”
“三萬?再叫她匯三萬豈不要了她的命?”丁瑩說,“上次在電話裡她一直跟我訴苦。說跟我爸這麼多年,表面風光,實際上一點積蓄都沒有。”
“怎麼會這樣?”
“阿姨的話我還是比較相信的,因為我爸是個很清廉的校長,他唯一的愛好是收藏。所以,在爭取青春書屋的經營權的時候我就建議過你投其所好,就是因為很多人跟我父親搞好關係靠的就是投其所好。”
“這些收藏品就是無價之寶呀。你還說你父親清廉?你父親是高階受賄者。”
“你非要說得這麼難聽嗎?”丁瑩慍。
“不好意思。這還真不好辦。收藏品價值無限,可要立即兌換成現金很不現實。這種時候,又不可能拿出來兜售。”我抓了抓腦袋,“這可怎麼辦?我們所有的錢湊起來也只能對付這一次。”
丁瑩的摺子早就給了我。
“只能向媽開口了。這邊,再叫阿姨想點辦法。”丁瑩說。
在去省檢察院之前,我提前給老檢察官打了個電話,以便讓她將她兩個手下支開。
我們把錄音機放在大包裡,然後用各種舊衣服裹嚴實了。丁瑩反覆練習用手隔著衣服觸控錄音機的錄音鍵。而錢依舊放在大包內側的口袋裡。
果真檢察技術處只有老檢察官一個人。
進門。關門。
我讓丁瑩抱著大包坐在門的背後。與老檢察官距離遠一些,錄音機錄音時發出的聲音在我們對話的時候老檢察官不一定會注意。
按照程式進行,對話,強調資料,強調“張主任您真的太好了”,最後自然是付錢。
付錢才是一切的要義。
在赤裸裸的金錢交易面前,別的都顯多餘。
我示意丁瑩開啟大包。老檢察官微笑著看向丁瑩。
我走到丁瑩身邊接過丁瑩遞過來的用報紙包好了的人民幣,回到老檢察官辦公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