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團委安排的慶功宴上喝了三瓶啤酒就沒有再喝。一是四月底,不是喝啤酒的最佳時節,二是我時刻記住徐崢平的話。
我以過於疲勞做為推辭的理由。這個理由是最好不過的了。宴席上個別記得我去年醉酒狀態的也幫我說話。
倒是朱德發喝高了。
朱德發雖不是足球隊隊員,可由於是團委組織的活動,慶功宴席當然要請學生會主席。
也可能是他自己想喝點酒,也可能是大夥主席主席的叫,他聽起來爽心,便放開量喝。
一個人一旦放開量喝酒,就容易喝高。
一個小時後我告退。眾人怎麼阻攔我還是要告退。朱德發跟我一起走。
慶功宴所在的飯店和我們吃飯的小餐館有那麼一段距離,實際上是在兩條不同的街上。
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可是,街道上燈火通明,你壓根兒感受不到。
我們走在人行道上。朱德發把一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哎呀我的媽呀,真的喝高了。”朱德發說。
“高興。”我說。
“對啊,按理是該高興,可是我根本高興不起來,你可能都沒有看出來,我今天是找醉。”
“找醉?”看來我猜對了一半,朱德發是想喝點酒。
“對,我就是想把自己灌醉。我好痛苦。”朱德發把手從我肩膀上放下來,人往前竄。
我趕忙搶上前扶住他,“因為什麼?”
“丁瑩。”
“丁瑩?你不會真醉了吧?”我說,“丁瑩現在對你還不好嗎?花前月下,牽手,挽手,都來了,你還想怎樣?”
“去,”朱德發掙脫開我的手,“假的,假的!那全都是假的!”
“怎麼會是假的?”我也糊塗了。朱德發的痛苦應該不是裝出來的。
“她在人前演戲,你知道嗎,鄭啟航?每一次,只要是在人前,她就會和我親暱一些,可轉背,沒了,什麼都沒了。”朱德發雙手一攤,“他媽的,我真搞不懂她是什麼心理。”
“是不是你有太多想法?”我們拐上學院前的那條道。似乎有徐崢平的聲音傳來。
“我哪敢有太多想法?只要是我們兩個人在一起,手就沒得牽了,更別說挽手臂了,話也沒了。就像變了個人。”
“怎麼會這樣?”
“鄭啟航你也看出來了,我確實為她做了很多,按你那個晚上建議的,可怎麼就感動不了她呢?你告訴我,鄭啟航,我再怎麼辦?你說,我能開心得起來嗎?”
“也許……是時候未到吧。”我看見徐崢平站在小餐館的門口,“徐崢平在叫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