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在和你爭搶的時候,把你的書包拽破了,你傷心哭泣的樣子一下子牽動了我的心,突然就有一一個念頭,要好好照顧你,不讓你受委屈。”齊正哲直視前方。
“這就是你堅持接送我六整年的理由嗎?”
“真的很奇怪,當時我只有十五歲,虛歲,很多事情都還不懂,”齊正哲沒有接過我的話題,自顧自說下去,“卻突然有了一種責任感,一種要保護你的意識,你說奇怪不?”
“就是我賴著你叫你賠的時候嗎?”我不是沒有一點感動的。
“是啊,就是那個時候,突然產生的。而且一旦產生後,就根深蒂固了,再也沒有淡化過。別說淡化,反而越來越強烈。這種責任意識越來越強烈。”
“謝謝你,齊正哲。”
“我一直都想不通。別的女孩子在我面前受委屈我也見過,比你受的委屈還要深的也不是沒有,可我從來沒有產生過要照顧好她讓她再也不受委屈的意識,充其量把她安慰好就夠了。”
“難道我有某種魔力嗎?”我忽然記起齊正禮對我用過的這個詞。
“我不是沒有這麼懷疑過,琪琪。要知道,對一般的人來說,接送人上下學可不是什麼開心的事,尤其天天如此日日如此,可於我卻是一件樂事。接你送你的時候,一種快樂充盈我的心,每一個細胞都處於興奮的狀態。”
一列火車從遠方駛來,駛近,然後又遠離。
齊正哲接著說:“就是在學校門口等候於我都是很開心的事,無論讓我等多久,壓根兒不會覺得無聊,也不會埋怨你總是那麼晚從學校裡出來。”
“一直都是這種情緒狀態嗎?”
“可以這麼說吧,只是偶爾中斷過。”
“什麼時候?”
“嚴格來說中斷過兩回。”
“一次是因為李正,一次是因為齊俊華。”我說。
“他們給我帶來了不安。那個時候,等在校門口稍晚點不見你出來就會有一種不安,就想進校園去找你。”
“怕我和他們約會嗎?”
“是不想他們攪擾你,”齊正哲的臉紅了,“我不會讀書,可我知道只有心靜才能把書讀好。有人攪擾心就不靜了。”
“這兩次都是齊正禮告訴你的,對不?”
“對。要不是禮禮告訴我,我哪知道這些事?不過,你千萬不要誤解,禮禮與我一向處得不好你是知道的。”
“我還會誤以為你安排齊正禮監督我嗎?你們兄弟倆的關係一直不和諧。我奇怪的是,他一向和你這個做哥哥的格格不入,怎麼會想到告訴你這些事?”齊正禮和我說的話已然得到驗證。
“是啊,我也覺得奇怪,第一次他和我說李正的事,說你和李正在操場約會我還不相信呢。”
“哪是什麼約會?是他叫我去操場說一些事。”
“我知道。齊正禮是這麼傳的。包括後來他突然給我齊俊華寫給你的情書,我也很詫異。連齊俊華是什麼人物也是他提供的資訊,否則……”
“否則你怎麼找到齊俊華的麻煩。”我搶過話題說。
“對不起,這事是我衝動了,鬧得那麼大,讓你尷尬了。”
“哼,我告訴你,那時候如果不是我父親我是決定了不再讓你接送的。”我裝作很生氣。人逢喜事精神爽,這些事情,在中考結束後提起,竟然都成了美好的回憶。
“所以我要感謝郝大伯。否則就不是今天失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