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近二十分鐘,不見有穿制服的人過來,人群方才慢慢散去。
進到小店鋪裡來的人也陸續離開。
最後,店裡只剩下我和齊正哲。這可不是廢話。旁人他畢竟是旁人,不會為你分擔一絲一毫。這結果只有我和齊正哲來承擔。
“琪琪,那瘦子到底是什麼來頭?”齊正哲已經冷靜下來了。
“我不知道。我十三歲那年離開東門,他還是讀五年級。不知道他怎麼就做了城管。不過,他是個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人。”
“不錯,他就是要致我們於死地。今天的兩撥人馬顯然都是他搬來的。昨天城管的過來可以理解,今天這兩撥人馬都應他的要求過來,那就很有來頭了。”
“我們再怎麼辦?這麼多罰款是肯定交不起的,可罰款交不起,我們包子鋪就不能營業了。你兩年的租金可就白交了。”
“不行,我們不能讓他們的計劃得逞。他們越這樣我們越要堅持下去。”齊正哲態度非常堅定。
“可我們再怎麼堅持?”
“我想回齊家屯一趟,整點現金過來。”
“正哲哥總不至於要把這麼多罰金全交了吧,那可是我幾年的工資?一個包子鋪能賺多少錢?兩年的租金也就千把塊錢。”
“交一部分懂嗎?我們一個小小的包子鋪可能會罰那麼多錢嗎?這是瘦子搞出來的噱頭,目的是要嚇跑我們。我們歇業關門,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我還是將信將疑。我跟這些行政部門沒打過交道,看他們一板一眼的架勢,不像有通融的餘地。不過,也許齊正哲的感覺是對的,畢竟他在齊家屯和各種行政部門都熟悉。
我又提了兩點顧慮。
一、這兩個部門若真是受人指使來找我們的麻煩的,他們就不可能跟我們討價還價。罰金不交齊,也絕不會給我們辦營業執照和衛生許可證。
二、依瘦子的性格,我們即使辦齊了證件,他還是會想辦法刁難我們。
“照琪琪的說法,我們直接舉手投降算了。這小店鋪也不算白租,我可以睡,還是我們的小廚房。”齊正哲不無自嘲地說。
“我哪是這個意思?我只是預設性地提出這兩點。包子鋪要繼續開下去,我們就不得不要考慮這兩點。”
齊正哲把拳頭捶在小方桌桌面上,震得小方桌發出“吱吱”聲。“我就不相信這個叫瘦子的人有三頭六臂!”
我忽然想到,人總是有不服輸的精神的,特別像齊正哲,在生意場上他可是無往而不勝,現在,開個包子鋪,都要叫他做縮頭烏龜,這口氣他怎麼能咽得下?
看著齊正哲痛苦的表情,我的心裡就像在下雨,下著秋天的雨。
這個痛苦同樣是我給他帶來的。
那麼,就應該由我來解除。
怎樣才能解除齊正哲的痛苦呢?直接去找瘦子是不可能的。我和瘦子從小就是冤家。
可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麼辦法?
我把這個想法和齊正哲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