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正哲和他父母交談的時候,我在和齊正禮交談。
齊正哲的決定實在太讓人震撼了,我不得不找一個人交談,這個人只能是齊正禮。齊彩虹的兒子都已經兩歲了,這個時候,不可能再去叨擾她。
這一次我們談話的地點不再是廣場,而是正街盡頭的一個小公園。或許連公園都談不上,只是有樹,有大塊的草坪,還有亭榭。小路在草坪間蜿蜒。
公園裡很安靜。
我們走在小徑上。
“這一次真的需要你出面了,”我說。在來的路上我已經和齊正禮說了個大概。“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不要給他期待。我覺得我去陽江縣工作,他就沒有一點期待了。”
“但是你沒想到他會跟去陽江,對不?他只要跟去陽江,你所做的一切就失去了意義。”齊正禮說。
看來齊正禮把我看得過於高尚了,他沒有想到我絞盡腦汁去陽江主要的原因是因為哥。
“我們現在得想個辦法。下午我怎麼勸他都沒有用。他很堅定。這個時候家裡肯定炸得一鍋粥了。”
齊正禮搖了搖頭,“沒有辦法。誰都沒有辦法。你還不比我瞭解哲哲嗎?這個時候十頭牛都拉不回。”
“我叫你出來可不是要聽你說這些話的。”我急了。
“喂,郝珺琪,你以為我在落井下石嗎?你不至於還以為我希望哲哲走吧?我哥的性格你比誰都清楚。是他陷進去了,你知道嗎?解鈴還須繫鈴人,這個道理總不至於你不知道。”齊正禮嗓門大起來了。
“對不起,齊正禮。你誤解我了。”我迫使自己鎮定下來,“我沒有這個意思。因為我叫你出來時想讓你幫忙的。齊正哲把事鬧大了。”
“你不止在考慮齊正哲,你還在擔心我爸和我媽。”要不我說齊正禮是高智商,他看問題真看得透。
“我怕叔叔阿姨誤解我。我怕他們會把所有的不幸全都壓在我身上。我本來就對不起叔叔阿姨,齊正哲這麼一鬧,我簡直連見他們的顏面都沒有了。我感覺是我奪走了他們的幸福。”我說著說著就哭了。
“這是命。”齊正禮往前走了幾步,折斷了一株花的枝丫,接著他走回我身邊,“珺琪你也不要太自責。真的,一切都是命。齊正哲是命裡要遭這一劫。”
“我就不相信命。”
“或許以後你會理解我的話。要不我試著和齊正哲交談交談,是在不行我就拿正哲百貨說事。這是他的心血。”齊正禮說。“不過,不一定有效果。”
“謝謝,謝謝!”我伸手抓住齊正禮的手臂。
齊正禮斷了手掌的手臂出現在我眼前,我的心一怔。
“我父母親那邊可能會給你壓力,不過,按他們的性格,他們不會太怨懟你。畢竟他們一直把你當親生女兒一樣看待。”齊正禮接著說。
“正是因為叔叔阿姨對我太好了,我才覺得愧對他們。”
“你的選擇是對的。你留在齊家屯才真正會毀滅他們的幸福。只是沒有想到齊正哲會陷得這麼深。萬一他真跟去了陽江,幸與不幸就全在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