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齊正禮。”
“齊正禮?嗨,這小子。”齊正哲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兩年牢獄會讓他這麼懂事,真的做夢都想不到。”
“牢獄是淨化心靈最好的地方。”我說。這是齊正禮跟我說過的一句話。
“什麼?”
“我是說牢獄是改造人的好地方。”
“對,對。牢獄確實把齊正禮改造好了。”
“齊正禮專門找了我,他不希望你受到很大的傷害,所以唆使阿姨逼你去相親。”
“呵呵,這傢伙,虧他想得出來。”齊正哲摸了摸頭。顯然他對齊正禮對他的關心很滿意。
“正哲哥,”我決定直截了當的闡明我的觀點,“你還是不要等了。齊正禮說得很對,你時間等得越長,你受到的傷害會越大也越深。”
齊正哲把頭轉向別處。
“你過年已經二十三了,也到了成家的年齡了,沒有必要再等,因為……”我接著說。
“因為你的心始終不會在我身上,因為你不會放棄尋找,因為你一直都在等,對不對?”齊正哲把頭轉回來直視我。
“我的情況我的決心正哲哥你已經很清楚了。”我低下頭。
“我是很清楚,所以,我從沒有埋怨你。我覺得你是最能理解我的心的,琪琪。”
我抬頭看著齊正哲。
“你想想,琪琪,在你這種情況下,如果郝伯伯讓你去相親,就算對方的條件再好,你會相中嗎?”
“……”我方才明白我犯了一個錯誤。齊正禮可以不理解,無論怎樣我應該理解齊正哲內心的所思所想。
“你不要有壓力,琪琪。是心結還沒有開啟。哪一天心結解了,一切就都過去了。”齊正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真的,要是明天這個結突然就解了,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走了,你好好理賬目,可別理錯了。”
我目送齊正哲走出他的工作間。齊正哲的步伐慢而沉重。出門口的時候他沒有忘記回頭衝我笑笑。這笑在一般人看來一定會覺得很勉強,只有我知道,他的笑極其自然。
我的心一下子酸酸的。真的是造化弄人。上蒼為什麼要這麼捉弄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呢?
看齊正哲那落寞的背影,聽他剛才的表態,我清楚他絕對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唯一能減輕對他的傷害的辦法就是我儘早找到哥,只要找到了哥,不管我和哥會是什麼情況,他的心都會定下來。
可是,我又該到哪去找哥呢?華安那麼大,哪裡才是哥的落腳點?
不不,按推斷,哥今年二十二歲,應該在讀大學。中國大學那麼多,哥又會在哪一所大學?
如果哥和我一樣讀中專,說不定已經畢業工作了,那麼,哥又會在哪裡工作?
無論是什麼情形,總結一點,我都不可能儘早找到哥。這樣,齊正哲要受到什麼程度的傷害看來是註定了的。
“要是明天這個結突然就解了,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我突然想到,齊正哲的這個疑惑同樣是我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