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彩虹的母親先是在床上躺了兩天,發現這麼消極被動解決不了問題,似乎更促進了女兒的感情發展,她便果斷起床。
她在床上便想好了,女兒這邊思想做不通,便只好去找齊正哲的母親,讓齊正哲的母親出面阻攔;倘若齊正哲聽不進他母親的勸告,她再直接找齊正哲。
她原本想好了約上餘銀山的母親一起去包子鋪的,可出門就聽說餘銀山吃農藥的事,她慌了神,覺得虧欠餘銀山太多,也怕餘銀山的母親責備,便打了退堂鼓,一個人去包子鋪。
據說齊彩虹母親和阿姨談了整整兩個小時,阿姨一邊整包子餡一邊和她交談,包子餡整好了,她的話題還沒有結束。
其實說來說去,就那麼幾句話,齊彩虹和餘銀山是四五年的感情,不能斷,不能讓人從背後戳脊梁骨,要阿姨做好齊正哲的思想工作。
如果不是齊彩虹在店裡看見她母親坐在弄堂裡然後過來把她母親拉回去,這場談話的時間可能持續三個小時甚至更長時間。
待阿姨出面阻攔無效之後,齊彩虹的母親又找了個合適的時間去找齊正哲,談話的地點就在齊正哲的店鋪裡,時間很短,只持續了十幾分鍾,因為齊正哲只是沉默,不做任何應答。
齊正哲陰沉的臉齊彩虹的母親看了都有點害怕,她只好接受無功而返這個事實。
但是她還是不能接受女兒和餘銀山分手這個事實。她早已視餘銀山為快婿,把餘銀山看成半個兒子,所以,她絕不輕易罷手。
她去了一趟餘銀山家。餘銀山的母親不見她倒好,一見她是氣不打一處來,責備、怨憤、威脅的話說了一大堆。餘銀山母親胖,高大,底氣足,天生一副好嗓子,這些話據說很多人都聽見了,連走在街上的人都聽見了。可想餘銀山母親的聲音的穿透力有多強。
齊彩虹的母親都忍受了。臉憋得通紅可還是忍受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說得就是這麼回事吧。在此之前哪一次餘銀山的母親見了她不是撿好的話說,有個什麼新鮮蔬菜都要叫兒子往她家裡送,現在倒好,指著鼻子罵開了。
待餘銀山的母親消了氣,齊彩虹的母親把來意說明,像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向母親承諾下次考試要考滿分一樣點燃了餘銀山母子的希望之火。
這一天剛好是餘銀山睡床的第八天。
前面我已說過餘銀山在床上躺了八天,第九天方才起床,也就是說,是齊彩虹的母親的到來提前結束了餘銀山睡床的日子。如果齊彩虹的母親不去餘銀山家,餘銀山睡床到底要睡幾天,誰也不知道。
應該說,齊彩虹母親的判斷是對的,她告訴餘銀山齊彩虹和齊正哲是在戀一場短暫的愛情。
“銀山啊,別絕望,聽嬸嬸的,彩虹和哲哲不長的,肯定不長的。只要你不放棄,彩虹一定是你的。”齊彩虹的母親握著餘銀山的手,眼裡喊著淚。她知道餘銀山真正愛著她的女兒。
“真的嗎?”
“肯定是真的。嬸嬸還會看錯事情嗎?不出半年,不不,最多三個月,彩虹就還是你的彩虹。”
果真不到三個月,嚴格來說是兩個月零幾天的時間,也就是我中專學習第一個學期放假的前一個星期,齊正哲結束了和齊彩虹的“短暫的愛情”。
還是那個時間(晚上九點),還是那個地點(廣場),還是那些人物(齊正哲和齊彩虹),只不過季節變了,已經是初冬了。
那些年輕男女都換了談情說愛的地點,廣場上清清寂寂。
就連老天也不給力,厚厚的雲層將月亮蔗得沒了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