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骨子裡的我卻是積極的。
在那個暑假裡,我很有計劃地生活學習。對音樂的愛好依舊。我去報亭買了好幾本音樂小雜誌,對合自己胃口的流行音樂或民族歌曲邊打拍子邊食譜,唱的有滋有味。可毋庸諱言,我喜歡的歌曲都是悲傷的,或者是極為抒情的。收音機裡,江西一臺的每週一歌是我必聽的節目,往往一週下來,我會唱的新歌便多了一首。
特別值得一提的是在那個暑假我愛上了看文學書籍。不,不再是武打小說。武打小說我已經徹底失去了興趣,我看的是所謂的“純文學”書籍。
我最先接觸的是巴金的《中短篇小說集》,《春天裡的秋天》極大的震撼了我。我沒有想到一篇短短的小說會有這麼大的藝術力量。
由於它,我多次去新華書店購買巴金的書。我把巴金的書幾乎都看遍了。輻射出去,我涉獵了沈從文、周作人、魯迅、茅盾等許多當代文豪的一些書籍,而等我對古典文學感興趣,試著閱讀《紅樓夢》的時候,高中生活便開始了。
那個時候,父母親已經屈服於我的堅持,答應我去鐵路中學讀書了。
鐵路中學是一所子弟學校,是一所集初高中一起的完中。從錄取分數線那麼低也能猜得到,鐵路中學是華安市所有高中學校裡師資力量最差管理最不到位的學校。
鐵路中學在市郊區,離鐵路非常近,或許是這個原因才取名鐵路中學吧。
正因為它在郊區,鐵路中學的面積才得以那麼大。而在市區,沒有一所學校的面積的大過鐵路中學的面積。我不知道學校佔地到底有多少畝,反正我看見學校前那麼大的操場,操場那麼綠油油的,我就喜歡上了它。
鐵路中學有三道門,一道門通向街道,一道門通向操場,一道門通向學校後的鐵路。
學校後面是則一片菜地。菜地後面是一條小溪,小溪過去就是鐵路。火車隆隆透過的時候,我總感覺自己的耳膜都要震破了。
學校離鐵路真的太近了。
給我們報名的是一個非常瘦弱的老師,鼻樑上架了一副眼鏡,眼窩深陷下去,像極了抗日篇中出賣同胞的漢奸。我現在還記得他名叫朱竹武。
“你要不要住校?”朱竹武問道。
“住。”我說。
“不,不,老師,我兒子不住校。”母親說。
“那到底是住還是不住?”班主任的聲音有點大。
“住!”我咬著牙說。
“那就把住宿費交了。”
母親看著我。或許是她看出了我的堅決,她才沒有再堅持。
其實在家裡我已經把住校的東西準備好了。我把新近買的三本《紅樓夢》帶到了學校。當時我看《紅樓夢》也只是似懂非懂,可能只是書中的賈寶玉和我一樣手觸了的緣故吧,我才決定要把它看完。說來也奇怪,那段時間,每個中午我都會做和《紅樓夢》有關的夢。我天真的以為是書本的魅力太大,後來學了心理學我才明白,那其實是一種心理現象——近因效應。
報名的當天我就在學校住下來了。那是一間住了八個人的小寢室。我住在寢室裡面靠窗的位置,上鋪。坐在上鋪上我可以看見寢室後面的菜地的菜長得非常旺盛。鐵路上,一輛火車正在透過。
就在這天晚上八點鐘的時候,從寢室外忽然闖進來一夥人。是一色的長頭髮的小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