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我叫起來。我跟著跑出辦公室。
“起航,”母親在身後叫我。
郝珺琪跑回教室趴在桌子上,我搖著她的小手臂她也不抬頭。我知道她在小聲哭泣。她最最擔心的事情眼看就要發生了,她怎能不傷心?
同學們圍過來。
但是我父親拿著教科書走進了教室,他們不得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這節課父親上的是什麼內容,我是一點都沒有印象了。我壓根兒沒有心思聽課。我的注意力全在郝珺琪身上。
郝珺琪並沒有長時間趴在桌上,父親一開始講課她就把眼淚抹去,認真聽課。
可是我知道她和我一樣受到了很大的震撼。
我至始至終想不通,父母親為什麼一定要回城呢?
我記得這一年從春天開始,郝珺琪便隔三差五地關注我會不會回城的事。
我和她拉過勾,我也信誓旦旦說我是東門人,是土生土長的東門人,我絕不會回城,哪怕父母親回城我都不會回城。
現在,父母回城的訊息一旦被證實,我的內心便發起慌來。我還能那麼信誓旦旦嗎?
我父母親都回城了,我有多少可能性留在東門,這是我必須面對的。
……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我們相處得很彆扭。郝珺琪的情緒變化很大。她總是生我的氣,經常沒來由的生我的氣。
上學放學的路上會因為我走快了一步路生我的氣,嘟著嘴不理我,或者故意落在好後面,漫不經心的踢著路邊的石頭子;
週末放山牛故意不和我坐同一頭牛的牛背,她會爬到其他人的牛背上和那個人有說有笑,明明知道我很在意她的舉動還那麼漠視我;
常常一個人坐在墳前的那棵棗樹的樹幹上,待我走去她身旁,她馬上離開;
在門口跳“房子”的時候原來吵著鬧著要和我一邊,現在吵著鬧著不和我一邊……
不過,生過氣後她總會主動找我說話。
我真的搞不清楚她是什麼心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們相處的日子真的屈指可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