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郝珺琪張開嘴。
我丟一朵進去。
郝珺琪嚼了嚼,“呸”的一口吐出來,“哥哥騙人,才不好吃呢。”她跺著腳。
“真的好吃啊。”我又大口大口的嚼著杜鵑花。
有時我們也會將杜鵑花帶回家,坐在家門口玩。玩過之後,你會看見我們盤坐的地盤的周圍,紅紅的碎碎的花瓣躺了一地,你會無端生起惋惜之情。
不過,這到底是我十歲還是九歲那一年的事,我已經不記得了,只記得那些年裡每年的春天我們都會上山採集杜鵑花,去做同樣的這些事。
……
如果氣溫陡然高起來,如果在寂靜的深夜猛地傳來幾聲春雷,再加上連續幾天的雨水,小溪裡的水便會猛漲,漫過溪邊的堤兒,很有點汪洋一片的氣勢了。這時,魚兒就要上水了。
魚兒從一里開外的小河裡拼命地往小溪裡遊,村裡的捕魚愛好者便開始動手編織竹籠。
他們提著幾個泥鰍籠或者一個大水籠走在水田間的田埂上,找一個流水缺口,然後將籠埋在缺口,用土壓好,水便從竹籠間往下流,小魚兒和小泥鰍們沿著流水往上游,鑽進竹籠就再也出不來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們提著一個也是小竹篾編織的筒狀的簍子,走去他們埋籠的地方,將竹籠提起來,就可以聽見竹籠裡的小魚兒噼裡啪啦的驚慌的蹦跳聲,他們就知道,中午有美味了。他們將裝在竹籠裡的魚兒倒進筒狀的簍子裡帶回家。
在山村裡的最後一個春天,我對這件事發生了莫大的興趣。我纏著父親給我弄一個這樣的籠。父親不會做,但他向村裡的一個大哥哥要了一個小竹籠。我非常高興。
朱金山也弄了一個。
我們一起在晚邊的時間下到水田裝籠,第二天一大早又約伴一起去起籠(即將埋在水裡的籠提出來)。
料峭寒春,乍暖還寒,春水刺骨,但我們不在乎,我們擔心的是一無所獲,哪怕有一條魚兒呢,我們都會有成就感,只是上蒼不眷顧,我們常常一無所獲。
而村裡的那些大哥哥們,將籠裝在村口的水塘上方,每天每天都有收穫,不說泥鰍,不說兩三個手指頭寬的小鯽魚,連巴掌大的鯽魚他們都能裝到,有時還能裝到紅鯉魚和烏魚呢。
“是他們的籠好。”朱金山突然意識到了這一點。
“哦?”我說。
“他們的籠又大又粗,而我們的籠太小了。”
“我們的籠小,流的水量就不大。”我似乎明白了一點。
“水量不大,水流不急,就吸引不了魚兒往我們這邊遊。”我又補充說。
“對。所以我們要去搞一個這樣的籠。”朱金山說。
“搞一個?怎麼搞?”
朱金山湊在我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說什麼?說什麼?”站在一旁的郝珺琪急了。我連忙把朱金山的話和她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