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這你就淡操心了。”虯鬚將領冷嘲熱諷地看著話者:“壽山山脈屬壽春地界,歷年皆由你壽春守府管轄,我玉華郡府雖接壤邊角,但無權過問其中一切事宜。你想把糞水往我身上潑?沒門!”
“哎…你們都省點氣兒吧。”
右側排三,是一位年紀較大的老將軍,花白的鬍子如一抹面紗掛在臉上,他苦嘆一聲勸下兩人:“大力說得沒錯,此案非同小可。由目前線索看,百里風水、聖人秘術、煉屍斷龍,這隨便一樣都足以讓我們這些人革職入獄,況且還全攏在一塊?你們有心思在這掂量推辭,倒不如好好考慮該如何給上頭一個交代吧。”
“交代?”
虯鬚將領不以為然:“莫老將軍,你說得倒是輕巧,方圓百里被焚燬一空,沒有證據僅憑猜測,怎麼抓人,抓不到人又哪來的交代?你該不會想讓我們跑到仙行去要說法吧?”
老將軍搖搖頭:“也不全然如此嘛。”
渾濁迷濛的眼眸似醞釀有想法,老將軍整理片刻思緒再道:“我看還是有些蛛絲馬跡的,天罡怒陽乃純陽降魔陣,風水斷龍,煉屍養煞,又乃西域大術,兩者之間必存在某種必然的關係,我們只需要順著這個方向往下摸索,必然能找到些許線頭嘛。”
老將軍說著,身旁一位較為年輕的藍袍將領兩眼忽然亮起了一絲精光,像有所感觸想到了什麼。
“聽老將軍這麼一說,我倒想到了些東西。”
“你想到了什麼?”老將軍問。
年輕將領接著道:“我想這方天罡怒陽,真不得了。方圓百里陣基三百餘處,明陣藏暗陣,工程可謂浩大。若壽春、上風的信報無誤,佈置此大陣者最多不過六人,而且花費不過七日時長,用的僅是臨時塗畫的道符。如此短的時間,僅憑數人之力和粗糙的紙張便佈置出如此一方威力媲美壽春守城大陣的天罡怒陽,其中難度是可想而知。縱觀天下,恐怕也就只有京都觀星樓內的幾位大陣師,有此能耐。”
“難道你懷疑是他們所為?”黃衣武將問道。
年輕武將搖搖頭:“不,恰恰相反,我肯定不是他們。”
虯鬚武將咧嘴蔑道:“不是他們你還胡扯這麼多作甚?顯擺自個能耐麼?”
年輕武將頗顯尷尬,但也沒生氣。
他緩了緩再說道:“我只是有哪句說哪句,沒有別的心思。所謂術有專攻長短,京都觀星樓那幾位大陣師雖有此能耐,但也僅限於各自擅長的陣術上。天罡怒陽乃純陽降魔大陣,能運用得如此出神入化者,我想也僅有純陽之大能了。”
“你說得不錯,但你的說法恐怕有誤。”
老將軍似乎並不同意年輕將領的說法,述道:“當年一戰,純陽八卦脈精英盡出,其陣師作為壓陣殺器被安排在大軍後方,結果大戰之初便遭遇那位大謀者伏謀圍剿,導致全軍覆沒。自此純陽天道宮元氣大傷,至今還不能恢復。後輩縱有天姿者亦在年少,斷然還布不出此方天罡。如果有,那也只能是太上宮裡的那位神算師了。你該不會,想說是他吧?”
年輕將領搖頭苦笑:“那位怎麼可能出手嘛。”
老將軍道:“如此一來,純陽便後計無人了。”
“所以,我想起來了前人。”
“哦?”老將軍眼顯異彩。
年輕將領轉眼掃過此間幾人,兩手抱拳謙遜問道:“諸位將軍皆為吾長,當年一戰吾年幼不能親眼所見,所以很多事情只能道聽途說,若有言誤還請見諒。諸位可曾記得當年一戰末期,忽然出現在那位殺神身旁的一位女子?據說此人乃純陽當代八卦脈中陣術第一人,其修為平平,境不過天啟,卻能把一紙道符使出千軍能耐,堪稱當世第一陣術天才。”
“陣師厲小花。”
前者問罷,眾人道起。
一個名字,不約而同,脫口而出。
一代天驕,霎那芳華,誰能不識?
當年一戰能跟隨在那位殺神左右的,有哪一位不是曠古爍今之輩?更何況,還是那位曾被舉世矚目的女陣師…
雖然,她已經死了。
厲小花,曾經鎮壓在一個時代的陣術巔峰的名字。她師承於道祖純陽,出生在天才狠人輩出的年代,純陽天上的兩顆太陽並不能完全遮掩她的光芒,故被世人譽為純陽第三位曠世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