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完靈玉,夏尋順著側道走出人群…
由於第一批前來領玉的考生已經走得七七八八,所以隊伍外頭略顯得空曠。遠遠的,便能見著候在小山坡邊的墨閒以及數十岳陽子弟。另外道間中央還豎著一尊棺材。棺材格外引人注目,陰森森的氣息,宛如亂葬崗裡發黑的淤泥,將當空烈日都渲染出絲絲寒意。棺材的威懾力顯然比昨日越戰王境的墨閒更讓人來得懼怕。以棺材為圓心,方圓七八丈內壓根就沒人敢靠近,縱有過往考生也另可繞開幾步都不肯從那道猩紅的身影旁越過,像似懼怕這名殺人不眨眼的少年隨時都會暴起一般,避之不及。
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狹路相逢也要講緣分。所以,夏尋曉得古梵不會無故擋在路前。看之起疑,他隨手便把食指摸上鼻樑。尋思片刻後,夏尋接著就邁腳朝著棺材緩步走去。稍遠處的小山坡邊上,墨閒雖不知道夏尋想幹什麼,但見狀也不著痕跡地邁步靠了過去。周遭考生暗暗側目,遠遠地小心提防著…
“噠。”
至四尺,夏尋止步,墨閒也來到古梵身側丈餘外。
看著古梵猩紅的嘴角流露出的淡淡笑意,夏尋輕問道:“你是在等我麼?”
“是的。”
“找我有事?”
“沒事怎會找你?”
“找我何事?”
猩紅的嘴角更翹一絲,古梵緩了緩饒有深意地說道:“可還記得,我在岳陽樓曾說過你不應該姓夏。”
“哦。”
夏尋輕輕應聲,無所謂地兩手一攤,反問:“那又如何?”
“不如何。”
古梵道:“只是如今看來,你確實不姓夏而已。”
夏尋道:“你可別告訴我,你楞站在這裡等我,僅僅只是為了說這件事。”
“當然不是。”古梵道。
夏尋抱拳墊一墊:“那便請明言。”
古梵的笑色漸漸顯出一縷陰深的狠意,狠意之中還藏著一縷莫名其妙的遺憾。
思慮片刻,他方說道:“我出道十數年,橫掃西域,不曾一敗。岳陽之戰你雖贏得骯髒但也是我平生唯一的恥辱,我本想京都國考之行能雪恥前仇。可是…”話到此,古梵似乎有難言之隱,忽然沒再往下說去。
“可是什麼?”夏尋問。
古梵稍稍收斂笑色,繼續再說道:“可是,我離開岳陽樓後卻有人跟我說,我不能動你。至少國試結束之前我不能動你,連對你出手都不可以。我很糾結,也很無奈。”
“額…”
夏尋流露一絲愕然,世間上能讓古梵妥協的人,可謂屈指可數。而他們阻止古梵動手,必然會蘊藏著更深的理由。夏尋颳著鼻樑骨,思量好一會,然後才淡淡道:“讓你難為了。”
“不為難。”
古梵搖搖頭:“因為,有更為難的。”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