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那是遠在天南邊的芍藥小姑娘,在某位心術不正的師兄慫恿下,終於吃醋了。遂大筆一揮把稿紙化飛雪,喚青鳥攜無盡閨中少女的怨怒,橫跨南北四千萬里,嘩啦啦地…狠狠砸到了相國寺的小院子裡!夏尋閱信,臉色煞白,頓時如臨雷暴煉獄,旁人不知實情還以為他是中邪了。遂,連忙執筆,連哄帶求,寫下一封絕不再入翰林的保證書,按下手印,再命青鳥原路帶回。自此,夏尋便面壁思過於廂房,連相國寺的大門也不敢再邁出一步。
多情自古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期…
可憐的人兒呀,殊不知一段可泣可嘆可惜的悲情,正在萌生著根芽。你已無法阻止它隨命運的腳步生長,當它真正開出花果的時候,你便只剩悔不當初。
而夏尋的突然消沉,也確實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將許多閒言蜚語從他身上給移開了。三尺青鋒著黑衣跑駿馬,依舊每日都來回於翰林院與相國寺之間,依舊每日都伴一襲白袍徘徊於翰林庭院之內,重重複復不知多少輪迴,卻從未有人聽過他們交流的一字半句,更不見有何超越常情的舉。其中蹊蹺雖顯而易見,但是到底有啥蹊蹺卻無人能準確道出個所以然。故,如此離奇之事,終不得以倦乏於無知當中。隨著國考臨近,越來越多的考生由大唐各地匯入京都,掀起一浪接一浪的驚豔駭絕,層出不窮的新鮮事逐漸淹沒了翰林院這一隅的無趣。然而,世事無常,有心栽花不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正當人們都快要忘記曾有過這麼一件事情的時候,它卻又伴隨著一陣風浪翻騰,悄然浮出了水面,並羞答答地掀開那麼一絲面紗…
皇榜。
按歷屆慣例,大唐國考前半月,京都臨淵閣都會根據赴京考生的修為境界、智辯學識及其閱歷編撰出名冊,再拓印成榜,公佈於天下,此榜便為皇榜。
距離國考還有十四日,京都醉仙樓。
皇榜張貼,京都譁然…
“不會吧!他居然退出這屆國考了?”
“喲,真的呀。莫不是通天塔那位另有安排?”
“前些日子聽我在通天塔當值的大表哥說,此人已經破入王境可謂當世同輩無敵。若這屆國考沒有了此人參加,恐怕會黯然失色啊。”
“黯然失色倒不至於。”
“這屆國考可是來了不少天驕俊才的,連皇族的兩位皇子都去了。你瞧這幾人,瀾庭詹若梓,流水山莊嶽不凡,鬼門董超,還有唐門的這些人…他們可都是在十年前就已經赴京趕考並且闖下名堂的人物啊。但如今皇榜之上,他們居然連地煞位都排不進去,可見能入天罡位的人是有多不得了呀。”
“話雖這麼說,但這屆天罡地煞上確實沒幾個是有名堂的人物呀。”
“你瞧,這古梵是誰?天啟境,師承西域巫山,身懷兩件聖器,居然排在天罡第二位,如此逆天。還有這個叫孫悟空的小和尚,明明還是個幼崽兒嘛,竟然被冠以為肉身菩薩排在第四,僅次於二皇子。這臨淵閣是不是搞錯了呀?怎能如此胡來?”
“你別說,今年的皇榜看來還真的大有問題啊。咱們京都皇城裡的院府能排進天罡地煞的人一隻手便能數得過來,連翰林院柏凌雲和龍堂艾燊這樣的天啟大成者,也僅僅徘徊在前十,真不可思議。”
“呵呵,兄弟。你也別小看這些娃娃嘛,可還記得那把方天畫戟橫掃六合時也不過十四歲罷。”
“是啊,你看這小和尚的師承,可是不得了的呀…”
“誒!誒!你們快看這裡,這天罡第五和第十六。”
“墨言、墨閒?這兩名字好熟悉,他們是兄妹麼?”
“是個屁,這上頭寫著了!墨言,純陽宮執劍脈首席大弟子,修為不明。墨閒,岳陽七星院首席大弟子,天啟中期。這兩人分明是死對頭啊!”
“咦?不對。白衣勝雪,使三尺銀龍。臨淵閣對這位墨言的描寫為何如此像翰林院新來的那位道姑?”
“什麼叫好像,就是她好不啦?這女子就是和瘋婆娘住在一個樓子裡的!”
“對,我記得了她就叫墨言。”
“額,這麼說,今屆純陽宮的兩頭怪物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