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雲湧或許僅僅只是眨眼的事情。
“御…”
赤馬牽車,兜轉去幾彎道,行入翰林院的山谷。
至山門前,御馬的車伕繃緊韁繩,把馬車停在來時的位置。幕簾被掀開,扶斗笠白紗,兩少女相繼走落馬車。此時,圍堵在翰林院門前的儒生早已散去,只剩零零星星幾人偶爾進出,明豔的紅綢隨風揚起邊角,未曾開啟的綢卷依舊安靜地躺在右邊的石柱下。
雀鳥躍楓枝,流水扶落葉。
白衣飄逸,一前一後,在周遭不時投來的詢疑目光中,一言不發緩緩行回到後院小樓。
終,輕輕關上木門…
“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啊?”
“……”
觀者生疑,思而不解。
對於那位頭戴著白紗斗笠的女子,翰林院府裡的許多儒生都帶有一種敬畏的心情。她師從純陽太上宮,是那位大算師悉心栽培二十載的關門弟子,其算力何等逆天,僅看其岳陽一役的佈局及數月前面對夏淵報復時的淡然便可見一斑。她來翰林院已有數月,在這段時間內她不曾走出過後院小樓一步,今日是她第一次離開,也是第一次走出翰林院。可是,一來一回個把時辰,除了山門牌坊那副對聯以外,她沒再帶來任何風吹草動,這就讓人很迷糊了。因為,沒人會相信,她真的只是在長安南北城兜了個圈,圈子兜完,她也就回來了。
林木掩樓臺,亭閣綴清幽,山墻起伏,飛簷翹角。
翰林院內西南邊側,有一面小小的荷花池,池邊有一座小小的涼亭。
亭子內,此時坐著一位垂釣的中年男人。長髮及腰,灰白色的儒袍著身,一把翠綠色的竹簡安放在桌臺上。相比起在岳陽時的氣宇軒昂,如今的餘冠川顯得消瘦許多,柔韌的臉頰略帶著憂傷。或者是岳陽一別,再無知己對飲的緣故,故放在茶几上的青茶早已冷去,他始終不曾泯下一口。
“咕~”
憂傷淡淡醞釀著滄桑。
微風帶起荷葉微微擺動。
精緻的梅花魚漂,悠悠晃晃地沉入水裡,應該是有魚兒上鉤了。但,餘冠川沒有著急著提起魚竿,他靜看著魚線在水面上晃盪起的一圈圈漣漪,看得很是入神,像在考慮著什麼事情。隨風兒帶來的涼意逐漸遠去,魚漂越沉越深。魚線漸漸被繃緊成一道筆直的線,拉扯著魚竿成了彎弓,不停地晃盪著枝頭,而餘冠川卻依舊沒有提竿的意思。如此相持,大約有半炷香時間,遠處翰林院的書齋樓宇間忽然出了驚詫的躁動…
“他來了!”
“快看,有戲兒。”
“喲喲喲,他們居然敢來翰林院?”
“難不成這聯子是專門等他的?”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