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胃口太大,五萬枚上品融血的價值已遠勝純陽十萬人命。”
“爺爺我可不管這些,村長定的數,爺爺我非要不可。”
“如果我不給呢?”
“你不給也得給。”
“你很蠻。”
“當然。”
“……”
對坐兩人,速對數話,棋盤內側的舞宴,眼中驚疑則更甚數分。
而主要原因,還是岳陽王的回話。岳陽王只是思量了片刻便對半還價五萬數,這看似一下子攔腰斬半不少,但實則數量依舊驚人。而更驚人的,則是他隨手拿出五萬數的“上品融血”作為底價的那份平穩態度。生意有道是,買賣留本方能立根。岳陽王既然能拿五萬枚丹藥,那便意味著他此時手裡所掌握的,遠遠不止這個數!如此算去,不難想象,眼前這頭深藏岳陽十二載的臥虎,在段蟄伏的年頭裡,到底做了多少傷天害理之事啊!
“怎麼,不想給吶?”
見岳陽王無話,夏淵便打蛇隨棍上地再道:“可別告訴爺爺我沒有這數,你身後那幾位的底子,咱家村長清楚得很。況且十萬融血換北獅外援,你怎麼都划算。”
岳陽王沉聲道:“我這會養虎為患。”
夏淵道:“我何曾不是與虎謀皮?”
“……”
萬籟俱寂,話說罷,此間再無聲響。
幽幽屢屢,緩緩綿綿。檀香將盡,只剩最後一節,渺渺清香已經開始變得清淡無味。昏暗的燭光隨著思緒晃動著,明明滅滅。思量、斟酌、等待,三顆不盡相同心兒,被千絲萬縷所聯絡,顯得錯綜複雜。
對於南域數千萬裡疆域、無盡生靈而言,其實今夜與昨夜同樣重要。若說,昨夜的瀛水夜宴是代表著岳陽王正式崛起,改變了大唐江山的南北格局的話。那今夜的岳陽府談,便就意味著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南域各方勢力的將同舟共濟,形成一致抗北的戰略方針。所以,縱使是城府至深,心智一流的岳陽王,也不得不需要些許時間去好好斟酌一番。
“喳~”
香臺之上,最後一抹香灰,斷了。
猩紅的餘碳,貪婪地呼吸著空氣,但沒過多久終究還是熄滅了。
執觥倒酒,可惜觥中酒水已經倒盡,此時空蕩蕩的虎頭酒觥,只能倒出更空蕩蕩餘香。無奈,酒沒了,再想喝也沒得。隨手開啟觥蓋,一手撫案輕掃,便把案頭上剩餘的兩枚棋子其中一枚,拾回棋簡中,而後站起身子,雙手挽後腰,沉沉邁步,離開大殿。
岳陽王,走了。
在他走之前依舊沒有回答夏淵的要求,更沒有留下隻言片語,就像不曾記得還有這麼一件事似的,甩手丟下此間兩人,就這麼走了。
“他這是什麼意思?”看著岳陽王已遠離大殿的背影,夏淵冷冷問道。
此時此間,就只剩下兩人,所以夏淵此問之人便能只是舞宴。
而舞宴也沒和他頂槓,看去一眼岳陽王先前坐過的位置,冷聲說道:“你贏了。”
夏淵似有不明:“為何?”
舞宴道:“案臺留棋子一枚,打一字。酒觥開蓋,示人以無酒,繼而離去,意為此處無水解渴。所以,這一字便是渴字,諧音即為可。”
“……”
妙,甚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