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東七星,玉衡院,夏尋的那間廂房內。
這間不大的廂房,此時此刻,幾乎擠滿了人兒,大大小小共計十位。八位院長,除了陳隨心不知去了何處以外,其餘皆在。還有夏侯、墨閒兩師兄弟,以及夏尋本人。那該在的人兒,就基本都齊了…
他們神色各異,怒、哀、嘆、虛、疑、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是,那雙眼睛同樣如狼似虎。
此時此地,夏尋是坐在椅子上,其他人都是或靠、或蹲、或站、或就地而坐,隨隨意意地擁擠在這小小的房間裡頭。其實,不是他們不想安安穩穩找張凳子坐著,而是,廂房裡原有的凳子,已經被憤怒碾壓成了碎末…
“能讓我吃一口飯嗎?”
“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著吃,不說清楚,你就別想吃下一粒米來!”
“哎…”
“說,那祠堂裡的人屍,到底是紫還是黑!”
“……”
佳餚十七八,整整擺放一桌子,看之便讓人垂涎三尺。可惜,這些菜飯都早已冷去,而,欲要飯食的人兒,卻仍還沒吃入一口…
是那張說話的嘴巴,實在閒不下來,也是別人壓根不讓他吃。
嘮嘮叨叨,斷斷續續。
回來多久,那荒村的故事,夏尋就說了多久。七分真三分假,隱瞞了一部分,暫時不能明言的細節與兒女的回憶,從遇見狗娃一路說至離開山野。來來回回,重重複復,整整說了四五遍不止。
說到嘴巴都快要發麻了。
但,那些老道們仍不肯罷休與相信。連珠炮彈似地,一個接一個,千奇百怪的問題不斷迭出。那架勢,簡直就是和大獄裡的嚴刑逼供差不了多少了…這讓得,本來就疲乏的人兒,快要虛脫成了呆滯的扯線木偶了…
“夏小哥,恐怕你還有事情瞞著我們吧…”
“真沒有了…”
“小祖宗,你就別唬我們咯…以你的腦袋瓜,能探不出那神秘人的蛛絲馬跡來?”
“真探不出了…”
“如果,連你都探不出來,那人謀略必然比你還高出一大截…那你說你從他手裡頭逃出來的…你覺得我們會信?”
“真是逃出來的呀…”
“……”
“哼!還嘴硬!”
“按你說的,那村子除了那叫狗娃的娃娃之外,便沒其他真正的活人了?”
“我都說了,是啊…”
“那為什麼村子裡所有人都染煞了,就那娃娃沒事啊?”
“別有所圖…”
“圖什麼?”
“都說帶走他了呀…”
“帶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