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有命,你別太過傷心。”
難得的,赫連決居然勸起了她,驚訝之餘,司南月未忘記問他今日朝堂之事。
得知赫連決已將金印交至赤淵王,瑞王又被調至邊疆之後,她才微微一笑道:“也許我們今天的成果遠不止於此。”
見赫連決不解,司南月解釋道:“按照殿下所說,王上十分介意皇子朝臣拉幫結派,今日瑞王言行令王上惱怒,而與他一同進言支援殿下交印的臣子,怕是以後都得不到重用了。”
他倒未想到這點,但確實如此,他若執掌狼王軍,便是眾人奪嫡中最大的威脅,自然也是眾皇子追隨者的眼中釘,父王定會因為今天的事,對這幾個臣子有了介心。
“除去幾個黨羽,也算無心插柳柳成蔭了。”赫連決說道。
這一路兩人說著話,回府的路途也不覺遙遠了,馬車剛停下,在外等候的阿波罕便火急火燎的衝到他面前。
赫連決當然知道他想說什麼,便帶他到了小院的書房中,司南月則識趣的回房休息。
阿波罕憋悶了一天,司南月一走就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殿下,您今天是怎麼了,怎麼好端端的把兵權就交出去了?您這樣還怎麼回邊疆與眾兄弟團聚啊?!”
赫連決並未直接回答阿波罕,反問他道:“阿波罕,你說為王者,最忌諱的事什麼?”
“殿下,你給咱打什麼啞謎啊!”阿波罕心急如焚,他實在想不通,臉憋的通紅,撓頭的力度幾乎要把頭皮扯下來。
“咱赤淵兵強馬壯,天下都給王上他老人家搶回來了,他還有啥怕的?等他老人家百年之後,由殿下繼承大統,到時咱赤淵比現在更盛,就連戈壁之外的漠北都給它打下來,咱就更沒啥怕的了!”
赫連決冷笑一聲,不緊不慢的走至桌前倒了杯清茶,幽幽問道:“父王何時說過要讓本王繼承大統了?”
“啊?!這……”
赫連決一句話問的阿波罕目瞪口呆,他怔愣在原地,久久不知該說什麼。
論身份,驍王殿下是皇長子,母妃是王后,出身於尊貴的克烈惕一族。
論功勳,別說皇子,就連歷朝歷代的王上都沒有如驍王殿下一般,在短短五年內一統八城的。
儘管王上一直未立儲君,但在阿波罕心中,不……在整個狼王軍心中,都預設驍王殿下就是下一任的王,而今他竟說出這樣一句話,不由得讓阿波罕心裡越想越寒。
“不立您,難道要立那奴隸出身,嬌生慣養的安親王?還是毫無戰功的謹王,或是泡在藥罐子里長大,到現在連王爵之位都沒有的七皇子?還是才守了五年邊疆的騰王?我呸!!”
阿波罕狠狠吐了一口吐沫,面紅耳赤的叫嚷道:“王上聖明一生,若在大事上如此糊塗,四十萬狼王軍絕不答應!!”
赫連決看著阿波罕,將手中未喝完的茶放到桌上,他眸色幽深,猶如沾了血的利刃,透著一股子凜冽的寒意。
他緩緩開口道:“這便是父王最害怕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