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慈眼眶一熱又想掉眼淚,不行!她吸了吸鼻子,用手把眼淚抹掉,自己又不是惜茗,什麼時候變得這樣愛哭了。
她隨後不服氣的撇撇嘴,又道:“惹南月生氣這種事咱倆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等救出南月,我就給她賠禮道歉,南月才不像你這麼小氣,她最喜歡我了,一定會原諒我的。”
“你……唉,算了,你應該也累了,先去好好休息,等你休緩過來,我就派人將你送至甘泉城,那裡暫時還算安全。”
“我不去!”
宮慈心一橫,當時她是聽信謠言誤會了摯友,現在她既然已經知道了南月是有苦衷的,她又怎能拋下她獨自在那虎狼之地。
“江霽風,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救南月?”
江霽風像是沒聽到似的,轉身說道:“你該去休息了。”
宮慈不死心,又上前攔住他,重新又問了一遍:“我問你什麼時候去救南月?!”
江霽風緊緊抿著薄唇,什麼都沒說,隱忍著痛苦的眼神越過宮慈,看向屋外已經沒有一絲光亮的夜空。
宮慈失了心神,不敢相信的喃喃問道:“你……你沒打算去救她?”
她想不通,緊緊抓住江霽風的肩膀,“為什麼?不是你在所有人面前,一遍遍的說著你一定會娶南月為妻,不是你拜託南陽大哥去老城主面前為你說話,不是你總是稱老城主為岳丈的嗎?怎麼……怎麼事到如今,你就不管她了呢?”
他嘴角輕扯,想說些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四個月前,他見到了南月最後一面,他想作為最後那道屏障,去前線迎敵,而她給出的答案,卻是拒絕。
“為什麼?這兩年我按照你說的,將凌嶽山莊帶入正軌,將那些戰敗城池的將士收編,我現在已經有了兵力,為什麼不能讓我帶他們去前線殺敵?”
相比於江霽風的急切,司南月望向他的眼眸還是依舊那樣淡然,“少主,現在各城殘存的將士,與凌嶽山莊的府丁一共有多少人?”
“總共十一萬人。”他答的不假思索,分明是早就計算好了。
“十一萬……”
司南月背過身去,嘆了一聲道:“十一萬人,對赤淵的四十萬軍隊,最多隻能與他們抗衡六個月,我們毫無勝算。六個月後,赤淵大軍直入澤露城,屆時,澤露城就會變為人間煉獄,我們便再無翻身之日。”
江霽風知道她說的沒錯,即便自己抱著必死的心去往前線,爭取的時間也是寥寥無幾。
可是他時常忍不住的害怕,害怕時局又要逼迫眼前人付出他不敢想的代價,比起要她痛苦,他寧願在沙場拼死一戰,他永遠也做不到像她同樣的理智冷靜,但是……
“南月,你想要我怎麼做?”
她猶豫一瞬轉過身,面對著江霽風說道:“待我向赤淵城投降後,我要你藉由阿晨王族的身份,繼續在暗處招募勢力,壯大各城聯合軍,直到有實力進攻赤淵的那一天。”
他臉色煞白,不自覺的握緊拳頭,就連指尖刺進掌心,都絲毫感受不到疼痛,他聽見自己顫抖著,問出最令自己恐懼的問題。
“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