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帶班基本就完全脫離了體力勞動這一塊,抓一方面的技術,搞一大塊的管理協調,馬韞就是負責沼氣發酵的一位大帶班。
而現在請來的這三十多人,除了幾個在崗位上暫時不能離開的,所有大帶班都在這裡,即便是趙建對他們也不得不倚重。
譬如馬韞和他家明明有著如此之深的私仇,行事如同土皇帝的他也沒有“斬草除根”,不是他心善。
每個大帶班都是有真才實學真本事的,至少在他負責的那一塊,就如農夫對自己田裡的莊稼一樣,都是門清兒。只要管好了他們,再加上那將近兩百位的小帶班,也就不用擔心出問題了。
如果把他們看成依靠真本事出位的“文官體系”,那些依靠跪舔奉承得到趙建重用的人就是“錦衣衛廠衛體系”,前者是做事的,後者是拿刀揮鞭子的。
吹沒吹牛馬韞自己當然是最清楚,所以他第一時間就把這些大帶班叫來。無論誰做主管,這些人都是不可忽略的。
好在他們雖然非常非常的意外驚奇,甚至有點微微的嫉妒,因為他們從剛才通知訊息的那位悶墩漢子口中已經知道了原委,趙建父子意外死去,驚動了中心城區的貴人,親自移駕降臨,可這種地方貴人豈願多呆,而以他們的性子也絕不會親自動手管理這些事務的,最好的辦法當然是在抓一個頭,剛好老馬摔斷了腿在家養傷,就被護衛強行從病榻上抬來,然後就把所有事情一股腦推他身上了。
看到老馬雙腿包裹的棉布還滲著血跡,他們甚至連那一點嫉妒心也都很快淡去。
大家都是幾十年的老交情,知根知底,老馬是個什麼為人他們也基本瞭解,甚至覺得讓老馬做這個主管至少比那個混賬趙建強吧。
馬韞雙腿骨折,傷口還帶血,坐在擔架上,仰起一張老臉看著眾人,要多可憐有多可憐,對一群大帶班道:
“各位老哥兄弟些,我這什麼情況你們也都清楚,突然被貴人把一個大鍋扔到頭上,稍有點閃失我就得拿命去填啊,咱們幾十年的老交情,趙建在的時候你們都能管的好好的不出一點岔子,可不能在我接手這攤子的時候掉鏈子啊,沒有這麼坑自家兄弟的啊!”
其中一個大帶班年紀比馬韞還要大些,此刻,像開玩笑不像開玩笑的道:“老馬你當了主管,就有資格像趙建那般行事,當土皇帝,看誰不順眼就收拾誰,誰還敢不聽從不成?”
馬韞連連擺手道:“秦大哥萬萬不可這麼說,我怎麼可能像趙建那樣行事,大家自家兄弟,我也不可能讓大家白乾,我已經決定了,給大家漲工資,大帶班從現在起,月工資一萬,小帶班五千,大工頭三千,小工頭兩千,即便是普通工人也漲到一千五每個月。”
“秦大哥”瞬間驚得眼珠子都差點掉出來了,脫口而出道:“你瘋了,還真把自己當土皇帝了,你這普天同慶呢?你知不知道你這一漲一年要多支出去多少錢?將近兩個億!這麼大的窟窿,你拿什麼來填?”
趙建之時,普通工人一千塊錢的工資,工頭帶班的工資雖然多些,卻也有限,因為他定的是所有工人一視同仁,一千工資打底,工頭帶班們每個月比普通工人也就額外多領一份“職務津貼”,小工頭多領一百,大工頭多領兩百,小帶班多領三百,大帶班多領四百。
這絲毫不會打消普通工人們努力提高自己爭取升級的機會,津貼雖少,可也有增長啊,更何況,職務越高,就越遠離第一線的汙穢骯髒的體力勞動,變成管理為主,這已經足夠讓人趨之若鶩,何必再漲工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