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禮者們激動難遏,心情複雜,久久不動,也不出聲。
那些一起唱誦誓約,炎黃之劍的成員們,也同樣站立不動,沉浸在某種感悟裡。
只有兩束火焰在靜靜地燃燒,那代表炎黃之劍所有精義的旗幟懸掛垂立。
三分鐘後。
兩束火焰突然化作點點飛星花火,每一朵都準確射向一盞壁燈,終於,地下大廳再次恢復輝煌明亮,那靜靜懸掛垂立的旗幟這一刻似乎也顯得普通平凡起來。
可所有觀禮者都心知肚明,在他們眼中,這本來普通的旗幟再也不可能普通,其已凝結了太多的真意,彷彿融匯了萬載歲月的厚重和不屈不撓的決絕,化作印記,烙入他們心底。
終生難滅。
作為這次盟誓儀式的主持者,莫淵就站在旗幟下面一側,正對著所有人。
此刻,對面前所有炎黃之劍的成員們輕聲道:“禮畢。”
臉上綻放出了笑容。
其他保持著肅穆神色的炎黃之劍成員們也都放鬆了下來,也不再保持嚴格的站位,隨意的走動起來。
莫淵來到一眾觀禮者們面前,笑著與眾人招呼。
汗巾幫主北樵神色複雜的起身道:“莫會長,了不起!……其他安排還請稍後推遲,我們現在很想靜一靜。”
莫淵直接給他們安排了一個房間,讓他們靜處。
房間中,北樵沉默了一下,對斷腿老者道:“阿爸,剛才我看到你哭了。”
當燈火再次亮起,他眼見餘光就看見阿爸蒼老臉上閃著一線晶瑩,那是眼淚無聲從一張溝壑縱橫的臉頰上流過。
從沒見過這位自來只有流血不流淚的老人居然有著這樣的時刻,北樵的心中震動尤甚。
他現在不過二十多歲年紀,對於那已經逝去的舊曆時代,他並無太多實感。
他只是偶爾在老人們嘴裡聽說,而且,隨著他越長大聽說的就越少,一是那個年代的人們在一天天減少,二是隨著現世的發展,那些依然健在的老人們也逐漸選擇了閉嘴,緘默。
將一切封存於各自的心裡,越來越少將之傾述於外。
可在看了那無聲講述的“故事”後,他彷彿明悟到了什麼,打通了血脈中某個隱藏的機關。
可作為一幫之主,他看到了更多,想得也更多。
對於剛才流淚的事實,老者慨然一嘆,直接選了個位置坐下,略有傴僂的背部靠在椅背上,似乎陷入某種追憶之中,道:“不過是觸動一些以為早已遺忘的兒時記憶罷了,那是屬於我的故事,你不用管我,作為汗巾幫的幫主,你有你的義務和責任。”
而後,不再多言,似不願自己的話語誤導了他。
北樵看向其他人,問道:“你們都有什麼想法?”
這幾人都是汗巾幫最核心的成員。
其中一人叫方襄,是除他之外修為最強之人,執掌幫中刑堂,汗巾幫核心成員能夠隱蔽的如此成功,沒有出現一個叛逆,他功不可沒。
方襄道:“說實話,非常震撼,接受一位武道大宗師的灌頂傳功,也不過如此了。我想大家也有類似的觸動,這些暫不去說,我關注的一點卻有點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