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熺不敢置信的盯著秦中徽,顫聲道:“爹爹…您說的話可當真?”
秦中徽點頭道:“為父已經老了,折騰不動了,只要你們夫妻二人不嫌棄為父這個累贅就行了。”
秦熺強壓住內心的激動,緩緩道:“好,爹爹,你終於想明白了!賢兒,快讓爹爹抱抱思歸。”
伊賢笑道:“好!”
秦中徽甩了甩顫抖的手臂,抱住了自己的孫兒。那可愛的小娃娃去揪他的鬍子,他就把頭低下,那可愛的小娃娃要去揪他時耳朵,他就側下頭。看著小娃娃笑的開心,秦中徽只道老天待自己不薄。
下人把東廂房收拾了出來,給秦熺夫妻三人住。隨後,秦中徽帶著秦熺出了門,奔走相告,自己的兒子回來了,孫子回來了。伊賢心下的芥蒂已完全解開,她現在倒感覺自己在沒來之前的那些害怕,有些可笑。
一連奔波了幾日,伊賢的身子已快散架,她給娃娃餵了奶,哄著睡著了以後,便上床去歇著了。但還沒躺多一會兒,伊賢便翻身坐了起來,掀開被褥,左右摸著床板,也不知在尋些什麼。過了片刻,伊賢鋪好床,蹙眉暗道:“這床怎的睡起來這麼不舒服?”伊賢本是農家姑娘,打小就過慣了苦日子。她還記得,幼時家裡兄弟姐妹多,一張床睡不小,她孃親便在凹凸不平的地上鋪了張單薄的床罩,讓她們睡在地上。
想到此處,伊賢忽的笑了起來,自語道:“這才過了幾天好日子,就變得嬌氣起來了。”想罷,伊賢便重新躺到床上,忍受著說不明到不白的難受滋味兒,沉沉的睡了下去。
臨安,駙馬府。
林三川還沒進門,他的胸口便捱了一拳,這一拳打他是五臟六腑都要擰在一起了。林三川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吐了半天酸水兒後,抬起頭,嘟囔道:“你打我做什麼?”
許東芝揉了揉粉拳,微笑道:“奶奶我都醒來一個多時辰了,你還沒過來請安,你說奶奶該不該打你?”
林三川訕笑道:“該打,該打……”
許東芝滿意的點點頭,道:“行了,去吃飯吧。今日奶奶要出去一趟,你就跟漉竹相互督促著練功。”
林三川聞言狂喜,簡直比入洞房那日還要歡喜。但他卻是愁眉苦臉的說道:“這沒奶奶指導著練武,我這都不曉得該怎麼打拳了。”
許東芝微笑道:“不曉得該怎麼打拳了,那就去吃喝玩樂。你心裡不就是這麼想的麼,奶奶一走,你就自在了,就可以撒歡兒了。”
林三川忙的解釋道:“奶奶,你可別冤枉我啊!”
許東芝臉色驀的一沉,冷冷的說道:“你再說半句謊話,奶奶就踢死你。說,奶奶要出去,你是不是很歡喜?”
林三川沉吟不語,只是輕輕頷首。
許東芝笑道:“這才是好孫兒。”
霎時,只聽“嘭”的一聲!許東芝這一語未畢,便在林三川的肩頭踹了一腳。林三川捂著肩膀佝僂在地上,喊道:“我都說實話了,你怎的還踢我!”許東芝嫣然笑道:“但奶奶沒踢死你。”
說罷,許東芝便蹦蹦跳跳的走了。
林三川翻身起來,在地上啐了口唾沫,轉臉又歡天喜地的進了駙馬府。
“你說,劉夫人死了?”
董平捏碎了茶杯,碎片渣滓辭入了他的掌心。一旁的杜鵑忙的用手帕擦拭起董平的手掌,隨後又細心的給他包紮起來。
林三川點頭道:“正是,墳我也去瞧了,立了有些功夫了。”
董平嗤笑道:“劉夫堂,你該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