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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歡聲笑語、處處都在講笑話的流水線,從那一天、那一刻開始,交談的內容全都成了我。
那一句句冷嘲熱諷的話,帶著本就開始發酵的敵意,在我的四周盤旋。
她們似乎早就變成了一個個炸藥包,始終在等著一個被點燃的機會。
三天之後,我終於忍不住,把銅鐘往流水線上一摔,站起身來大聲喝止住了那些閒話:
“你們有完沒完?!我和方主任啥都沒有,方主任自己都說了,你們聽不懂嗎?!”
我的情緒終究是爆發了。
說出這些話的人……難道沒有意識到他們在冤枉我嗎?
“呀?!”一個女娃從流水線上站起來笑道,“咋了嘛?你還得讓方主任親口承認啊?誰會承認包二奶啊?”
“那也不是我!”我大吼道,“從頭到尾就不是我!照片不是我,二奶也不是我!你們不要冤枉我了!”
流水線上好像在此刻安靜了起來,大家都停下手頭的工作看向我。
我發現我說的話好像比方主任更有可信度,甚至連和我對嗆的女娃也沒了話說。
但沒幾秒之後,一個平常我不愛搭理的男娃忽然在遠處開口說道:“那你說,不是你,為啥打你嘛?”
和我對嗆的女娃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就是啊!”
當更多的「就是啊」像飛鏢一樣從四面八方射來的時候,我才發現他們根本不會去思考這件事,他們只相信自己想相信的。
“他們打錯人了!”我說道。
但聲音淹沒在四面八方的嘈雜聲中,我百口莫辯。
此時我才知道,對我暗藏敵意的不僅僅是女娃,更有男娃。
因為平時我把重心都放在工作上,所以也在不經意間得罪了很多想找我說話的男娃嗎?
我到底該怎麼做?
對了……說不定滿囤……滿囤會相信我。
他肯定願意幫我解釋!
可當我去找到他時,才發現十七歲的我有多麼天真。
滿囤雖然沒有露出對我的厭惡眼神,也沒有幫我說任何話。
他就像我曾經敷衍他那樣,聲色淡然地敷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