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沒事。”柳氏正要開口,可瞄著門口的丫環,又說不出口,心裡更是憋悶,只覺得心口一抽一抽的疼得厲害。
人比人,氣死人!
同是林家媳婦,二房四房都有丫環使喚,唯獨大房沒有,婆婆丈夫兒女全拿自己當牛做馬使喚,沒享受一天的福。比丈夫,林青就是個混蛋渣男,即沒有林風的擔當,能給女人依靠;又沒有林海那樣的運道,能讓女人過上好日子;更比不上林山的本事,考中進士,作官,盛家姑娘一進門便是夫人。
口口聲聲的說沒事,可越想越氣,眼淚卻如四月的細雨般止不住。
“瞧你哭得這般厲害,究竟出了何事?即使我幫不上忙,幫你出出主意也是好的。”
“我…我命苦啊,一輩子給林家當牛做馬,到頭來,你大堂哥嫌棄我人老珠黃,嚷著要納妾……我得老天,這是要我的命啊……”
杜如蘭唏噓一聲,沒有馬上回話,雙眉一凝,“我聽林海說林家不是有祖訓,四十無子方可納妾,莫非是他哄我得?”
語氣沉重起來,神情也跟著肅穆。
柳氏收斂淚水,輕哼了一聲道:“這算那門子祖訓,不過是二叔一家子自己想出來立的規矩,當年……總之算不林家祖訓。不過……”
說到這,她故意停了,拍著她的手,語重心長道:“男人誰不想三妻六妾,你也心裡有個數,莫被他哄了去。山哥如今得官職,還是京官,旁人想巴結卻巴結不上,還不得拐著彎想辦法結識。結親便是最穩妥的辦法,知道林青是他大堂哥,為了迎合他,稱他一聲大爺,他便得隴望蜀,真拿自己是大爺,竟想納妾。我呸……他一個瘸子尚且有人討好巴結,你家林海可是紅杏樓裡的大廚,又是林山的堂弟,整個洛陽城誰不知道,你得多留個心眼才是,可別大意讓人鑽了空子!”
一語落下,只見杜如蘭的面色更肅穆。
柳氏卻沒忽略她的表情,小心眼的她唇角勾起,都是林家媳,憑什麼只是自己命苦,小王氏當年仗著孃家得寵,可杜如蘭憑什麼?聽說當年還差點害死了林海。
“林海應該不會吧……”
正思慮間,柳氏迎面撞上她的質問的視線,仿似做賊心虛般,忙偏著頭:“瞧我說的沒頭沒腦的話,倒讓二弟妹起了意心,若是讓你夫妻二人離了心,倒成我的不是了,你就當我剛剛著急口無遮攔說得渾話,別放在心上。”
杜如蘭的心一陣咯噔,她越是這樣解釋,心裡越沒底氣,林海最近忙,忙到連著好幾晚都沒回家歇息,疑心一上,本就覺得配不上他的杜如蘭心更是惶恐不安。
“大堂嫂可是在外聽說了什麼,可別瞞著我才好。”杜如蘭望著她道。
“放心,我要是得了什麼訊息,一準兒第一時間回來告訴你。倒是我那攤子事還不知道怎麼辦。婆婆痴迷道教,凡事撒手不管,林青那混蛋整日裡遊手好閒,除了飯點準時回家,其他時辰都在外瞎混。結交一幫狐朋狗友,如今鬧著要納的那位聽說便是他那幫朋友其中一人的妹妹。若是他能跟林海一樣有二叔家罩著,大把大把的銀子往家裡賺,他愛納誰納誰,我也不想管,可你說,他屁大的本事沒有,竟還想納妾……”
一想到這個,柳氏的語氣猶如怨婦,拉著弟媳婦倒起了苦水。
杜如蘭剛開始還同情她,勸慰安撫著,可聽到後面就覺得不對勁了。總覺膈應,林海是依仗著二房掙了不少銀子,但都是勞動付出應得的報酬。要知道大房如今還靠二房養著,林輝那個不成器的讀了幾年書,連個秀才都沒撈著,依舊由二房供著念。抱怨二房偏心,也不想想大房為二房做什麼?那口氣酸得好像二房掙的金山銀山都似大風颳來的。
杜如蘭熱情大減,裝作無奈的樣子,開始逐客:“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大嫂放寬心,或許大堂哥只是嘴上說說,過幾天便歇了心思。林海好幾晚都沒回來,我正打算給他送幾件換洗的衣服,就不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