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
“蘇久你來得時候有帶易容的東西嗎?”玉染眼瞳微動,忽然抬眸問道。
蘇久點頭說:“帶了,殿下您是準備現在要用嗎?”
“對,你把東西給我,然後去多叫些人守著宛然這裡。”玉染思索著說道。
蘇久在離開前看了眼還倒在地上的刺客,她癟了癟眉問道:“殿下準備如何處理此人?”
玉染好似隨意瞥了一眼,隨之眼底逐漸加深,她笑得風輕雲淡,神韻也是自然,她說:“殺了他,不要讓宛然有任何察覺。”
玉染決定果斷,若是在她眼前已經擺有利弊之分,玉染不會猶豫。更何況,此人是要殺長孫宛然,長孫宛然待玉染不薄,更是將她當做友人,長孫宛然信她,她又怎能不顧長孫宛然的安危。
玉染比蘇久先一步走出長孫宛然的院門,她回了一趟自己房中,她自當不會以自己的面貌暴露在安君長孫延面前,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她儘量讓自己扮成長孫宛然。只不過,她現在當然不可能立刻扮得一模一樣,所以也只好把眉眼輪廓大致扮得相似,然後再帶上一層面紗遮擋。
蘇久做完玉染吩咐的事,便立刻趕回到玉染身邊。
長孫宛然名義上還是受著不輕的傷,玉染讓蘇久換了一身簡單的衣裙,隨後讓蘇久雙手穿過玉染的右手臂緊緊扶住她。接著玉染又躬下了些身子,裝出步履蹣跚的模樣。
長孫弘在宴會上坐得已是不耐煩,他一邊將酒杯貼在自己唇邊輕輕抿著,一雙狹長的眼眸似乎有意無意地從安君長孫延的面上掃過,他的眼底沉而鋒利,似乎只要可能,他真想將長孫延殺個千百次。
長孫弘的煞氣沉重,坐在他身旁的父親自當是最清楚自己兒子的。
長孫毅側過頭,細細地盯了一眼長孫弘,隨後又像是沒事人一般地兀自夾菜喝酒。
被自己父親如此警告,長孫弘不知該不該苦笑:就如同南玉所言,我就算再恨君上,我也無法越過自己的父親。
長孫弘從宴會一開始就提心吊膽,因為他聽了玉染對此的評價,足以聽出這場宴會根本是個陷阱,但他現在不知曉安君到底想要怎麼做。
就在他開始分神的一刻,一抹銀白從他眼角的余光中晃過,這讓長孫弘猛然轉過頭,他定睛一看,果然在外頭的花園當中站著兩個人,而那個銀白色的身影瞬間就抓住了他的視線。
梅花綻開甚好,是與玉染雪白的裙子截然不同的色彩,女子一頭墨黑的頭髮在月色下顯得格外柔順烏亮。女子的面上因為有面紗,所以只有眉眼露在外面,那雙鳳眸寂靜而溫和,眉宇間也是說不出的寧靜。
長孫弘不認識扶著玉染的人,可他一眼便可看出這面紗女子正是玉染。
玉染被蘇久扶著,“艱難”地走到樓閣一層,她的額頭隱隱有汗水落下,似乎眼中露出了疲倦痛苦之色,她在其他所有人開口之前說道:“宛然參見君上、王后。”
玉染一邊說著,似乎還有欲要下跪行禮之意,但她的動作實在是表現得僵硬,所以長孫延在深刻打量玉染之後,一揮手便免去了禮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