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更早地——不,不是在學生時代,如果他在剛剛從美國回國的時候便把自己回國的理由,自己的心情都告訴韓露的話,事情也許會走向不一樣的方向。
但也只是也許。
他會是那個比許浩洋更加適合她的人嗎?
如果是他的話——他可以讓她變得像現在這樣放鬆嗎?
他有了那麼多的時間,是比許浩洋要多很多的時間和機會,但是,過去的她,卻總永遠是那麼緊繃,那麼疲憊,那麼辛苦的樣子。
錯過的終究已經錯過了。
他不再想去再說什麼,不想再去說在現階段只會讓她感到困擾的話。
他們返回訓練中心的時候,看到張磊和子君兩個人正在玩著一枚獎牌。
子君踮起腳尖站在椅子上,張磊則是正把一枚獎牌往她的脖子上掛。獎牌的顏色是仿照奧運會金牌做的,但一看質感就明白那是塊塑膠。
許浩洋看到韓露回來,迎了上去。
“怎麼樣?”他問。
“沒有什麼大礙,是之前大獎賽時有些過度了。”韓露回答,“醫生說,為了冬奧會的安全起見,需要休息三天時間比較好。”
“沒事就好。”許浩洋點頭,“三天時間夠不夠?”
“夠了,沒事的,就是以防萬一。”虛驚一場讓韓露的心情愉快起來,她看向玩一塊塑膠金牌玩得不亦樂乎的張磊子君二人,問:“這是做什麼呢?”
“頒獎儀式。”許浩洋解釋,“他們買了袋零食大禮包,裡面送了塊金牌。”
“什麼大禮包這麼與時俱進?”韓露問。
“馬上冬奧會了吧,現在啥啥的就都想出來蹭個熱度。”許浩洋答。他看見脖子上掛著塊塑膠金牌的張磊,不輕不重地拍了他胸口一下。“掛著個假的嘚瑟個啥啊,冬奧會,好不容易拿到的入場券,爭口氣拿塊真的來。”
“你說的真是太輕巧了。”張磊倒是想得開,“有杜哈梅爾,有你跟韓露姐,我們肯定是拿不了啊。”
“先把自己威風給滅了怎麼行。”韓露笑。
“這不是滅不滅威風的問題,這是有沒有威風的問題。”子君說,“我們也是當運動員的,那肯定是需要竭盡全力。但是自己的能力在哪兒,還是得知道一下的。”她拽了拽張磊脖子上的塑膠金牌。“所以,其實這次能參加冬奧,就感覺已經特別了不起了。”
韓露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似乎無論她說什麼,對於這兩個人來說,可能都會有一種冒犯之感。
“張磊選手。”子君把她的遊戲自顧自地玩了下去:“發表一下您對於斬獲雙人滑冠軍的想法吧?”
“是!”張磊站直了身子,“那個,首先呢,我得感謝教練,感謝隊友,感謝國家栽培,然後,最要感謝的是我的搭檔,我的搭檔,嗯,你們也都看見了,非常美麗又非常可愛,溫文爾雅又活潑大方……”
“又來了。”許浩洋搖頭笑起來,他拉了一把韓露,“趕緊離開他們這舞臺中心。”
“太可怕了。”韓露也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