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逸仰頭將酒灌下,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竟神差鬼使的受了那人蠱惑,到問鼎軒搜刮了這麼多酒來陪著此人瘋,或許開始的想法,是想將此人灌醉,然後套出點什麼話來,但是現在,卻連自己都已經倒下了。
“上次到東都,便聽說小侯爺遇襲,受了重傷,失去了記憶,原來,是真的……”雲嵐已經暈暈沉沉,想到自己還扮成女子央那媒婆上小侯爺府提親,更是兀自笑得不可開交。
小侯爺踉蹌一退,坐倒在地,靠著司馬逸的背,搖搖欲墜。
“是啊,遇襲,嘿嘿,遇的什麼襲,卻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沒了……記憶,我拼命想挽留的東西……消失了,全消失了——”那人突然口中一聲大叫,將手中酒罈狠狠扔向了河中。
“你是誰——你究竟是誰——為何我總是看不清你的臉,你若知道,便回應我一聲,我到大鄭了,奚昊說,讓我來這裡尋找自己追尋的東西,可是,你在哪?你在哪——”那人口中宣洩般的大叫著,然後酒意上湧,站起身子,唰——的一下扯開了衣袍,露出了健碩的身子。
“你幹嘛——”雲嵐伸手便去拉小侯爺,小侯爺回過身甩開了他的手,一個飛躍,入了依然涼意颼颼的蜀氤河中。
那胸口是一道箭傷麼?還有那腰後,便是他遇襲時留下的傷痕麼?竟全是貫穿的……全都是貫穿的傷口……
看著那在水中浮浮沉沉的人,那岸邊的兩人陷入了難言的沉默中。
那個人,他的心裡,究竟藏著什麼,他所呼喚的,是他所愛之人嗎?遺忘,將自己生命中重要的那個人遺忘,那種痛,是怎樣的!
鄭贇謙站在行館門前,等待著。
小侯爺拍著依然暈沉的頭,出了房間。
“我的爺,你以後要是再敢甩我們自己一個人出去,我便——我便——”南宮熱河想了想,實在想不出什麼狠話能夠威脅面前這主,只好恨恨的道:“趕緊的,去梳洗了,燕王都已經等在門口了,竟睡到這個時辰。”
小侯爺一驚,道:“怎麼不叫醒我。”
“你倒是再喝得不省人事回來試試,還跳下河游泳,不要命了——怎麼不淹死在水裡,你屬魚的,在水裡能呼吸啊——”
“噗——”小侯爺一口漱口水噴了出來,南宮熱河忙不迭跳開身子,小侯爺哈哈大笑著,接過白澤遞來的溼帕抹了一把臉,然後任南宮熱河給自己套上外袍,急急的一揚頭,道:“走吧,可不能讓大鄭的燕王站在門口等急了。”
鄭贇謙皺了皺眉頭,回身對子胥郎道:“回來忙別的事情去了,竟忘了問大晉來的是誰,你知道麼?”
“這一路急趕的,子胥也未曾細問過,竟讓殿下在門口等了這麼久,是否是年邁的老臣。”
鄭贇謙點了點頭,正此時,聽身後一人朗聲道:“讓燕王殿下久等了,白炎真是該死。”
鄭贇謙回過身來,竟愣在了原地。
面前站著的,是一翩翩少年郎,而讓他發愣的,卻是那少年郎口中自稱的名字。
“孟——白——炎!”
“白炎,見過燕王殿下!”貓撲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