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群人都無奈的望著他,司馬逸道:“小侯爺,你是大鄭的貴客,可不是來打雜工的,明日,便不要來了吧,咱們問鼎軒只是一家小店,請不起你這尊大佛。”
小侯爺卻不以為意的笑道:“我這是在還債呢,不過明日還真來不了,皇上說明兒個大鄭的燕王要陪我四處看看,放心,明日的份兒,我回來了,加倍補回來。”
司馬逸只差去撞牆,自己等人本與大晉有著血海深仇,偏偏這小侯爺死活賴在這不肯罷休,冷二爺說,沒有公子的吩咐,任何人不許向此人動手,於是大家只好按捺了性子,任由他胡鬧。
踏出問鼎軒,已經將近深夜。
小侯爺哼著不知所以的小調走在人聲寂寂的街道,眼中卻漸漸凝起了深意。
一道黑影攔住了他的去路。
“閣下是劫財還是劫色?”小侯爺笑嘻嘻的繼續前進:“這財嘛,本小侯出門從不帶錢,至於色,閣下如果長得還算入眼,本小侯倒還可以考慮考慮。”
來人不說一話,身子一閃,卻從身後又出現幾個黑衣人,身形不頓,直襲而來。
小侯爺見來人氣勢洶洶,口中調笑,手中卻沒閒著,身子一探,勾起牆邊一根長竿,虛步一晃,一個過背槍法,當場便挑翻了一人。
好槍法!
看著那身陷重圍卻絲毫不亂的身影,司馬逸不禁心頭暗歎。大晉成樂的威武侯孟昶龍,槍法聞名天下,這孟小侯爺果然亦非泛泛,槍法凌厲,招式剛猛,不可小覷。
“哎呀,倒是欺負我手中長竿麼。”小侯爺嬉笑著飛身而上,那幾人緊隨而去,功夫實委不凡,小侯爺跑了幾步,突然回身叫道:“司馬兄,看了這麼久熱鬧,竟不來幫幫忙嗎,等到白炎倒下了再來,我可不會領情了。”
司馬逸頭疼的搖了搖頭,他自認已經小心的隱藏了氣息,竟沒料到小侯爺感覺如此敏銳,早已經發現了他,無奈之下,只好拔劍而出,剛剛躍起,便見身旁一道身影閃過,抬頭一看,雲嵐已經與那些黑衣人交手了。
那三人功夫豈是一般,一時之間形勢逆轉,眼見那幾個黑衣人漸漸不敵,突聽遠處傳來一陣短簫聲,那幾人不戰反退,幾個飛躍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小侯爺靜靜站立著,神色冷然,手中用力一握,那長竿入手處,竟在掌中碎裂。
身旁兩人亦然靜立,半晌,雲嵐開口道:“我明日便啟奏聖上,派人保護小侯爺。”
那人卻將頭一垂,唇角一勾笑道:“不用,白炎自由慣了,不喜歡受到約束。”說完回身對著那兩人一揖,道:“謝兩位相助,既然撞在了一塊,不如相邀喝一杯。”
司馬逸稍稍猶豫了一下,雖然他此次助了這小侯爺,並不代表他便將此人當成了朋友。
“白炎交朋友,從不問出生貴賤,只因對了脾氣便是,兩位若推脫,白炎也不強求,告辭!”那人此刻的神色,卻與平日判若兩人,雲嵐心頭一凜,果然皇上的直覺是對的,這人,內心極度敏感。
“小侯爺,此刻已經夜深,哪裡還有好酒呢。”雲嵐開口叫住了那人。
那人回過頭,對著司馬逸一揚眉,司馬逸頓時頭大。
“來——雖然咱們相識不長,也或許大家立場不同,今日,便只喝酒,其餘,一概不問。”小侯爺將手中酒罈高高舉起,笑道:“今日,算是自我失憶之後,最開心的一醉了。”
那三人此刻正在碧波粼粼的蜀氤河畔開懷暢飲,身邊滾了一地的酒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