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本意,是想找袁天罡算賬的,但是看到推背圖之後,他這個念頭便打消了。作為一個21世紀的無神論者,他本是不信這些名堂的,但是真就有些事兒,邪門的緊,解釋不通,所以還是敬而遠之的好。十分鐘後重新整理
必要的警告已經給了,袁天罡是個聰明人,應該不會那麼不開眼。要是他仍一意孤行,到時候也不必自己出手,有高公公衝鋒陷陣就夠了,反正他也不可能有後人,不用擔心被使用什麼手段。
但是有些時候,不是你想敬而遠之,就能遠得了的。
翌日,就在李牧準備出門的時候,宮裡來人接了。李牧隨著進宮,又見到了袁天罡和李淳風二人,李淳風的精神顯得有些萎靡,袁天罡還好些,但與往日相比,還是差了些氣色。
地上鋪著一個長卷,上面正是昨天剛剛推演出來的推背圖。都已經裱好了放在了一個卷軸裡,此時鋪展在地上,李世民正蹲在旁邊琢磨著什麼。
“來了、”李世民聽到腳步聲,抬頭看了眼,指了指面前的長卷,道:“看看這個,能想到什麼?”
李牧蹲在旁邊兒,似模似樣地瞅了一會兒,道:“陛下,恕臣直言,此等拙劣的畫技,實在是不堪入目啊。”
“別跟朕在這兒打馬虎眼,昨天你不是看見了麼?”
李牧瞅向袁天罡,袁天罡錯開了視線,李牧哼了一聲,道:“陛下,臣昨天是去算卦的,袁道長說——”
“他已經跟朕說過了,朕也斥責過他了,你也沒損失什麼,這事兒就過去吧。”李世民一語帶過,仍指著地上的推背圖,道:“你先幫朕看看這個,這些圖,朕怎麼一個也看不懂啊?”
李牧攤手道:“陛下,解鈴還須繫鈴人,誰畫的您讓誰解釋唄?”
李淳風站出來解釋道:“侯爺,不是我們不解釋,實在是也解釋不了。”
“咋?”李牧揶揄道:“瞎話還沒編完?”
“這怎麼能說是瞎話呢,這……”李淳風急得直結巴,還是袁天罡接過話,道:“所謂占卜演算,都是窺測天機之手段。天機玄之又玄,平素裡隱藏在冥冥之中,極難捕捉,昨日也是因緣際會,被我師弟尋得一線,才看到了這些東西。這就像是一場夢,夢醒只記住寥寥數語,前因後果具不知曉,如何解釋?”
李牧啞然失笑,道:“陛下,他這番說辭,您信麼?”
“朕也不知道可信不可信,姑且信之,你先幫朕看看,能不能看懂一點兒。”
李牧做仔細狀,沒吭聲。他能不能看懂呢?其實是能看懂的,因為這些圖,他早就看過。在孤兒院的時候,他看過推背圖的明鈔印刷本,金聖嘆批註的那一版。他看不懂,但他能記住大部分金聖嘆的批註。雖說也有牽強附會之感,但還是能應付一番的。
但眼前的這個推背圖,與他的記憶中的推背圖,有些不一樣。他記憶中的《推背圖》,共有六十象,每象以干支為序號,包涵:一個卦象、一幅影象、讖語和“頌曰”律詩一首,共四個部分。但眼前的這一份推背圖,只有卦象和圖象,讖語,沒有“頌曰”。
所以相比他看到過的金聖嘆版本,眼前的這副推背圖想象的空間更大,畢竟金聖嘆註解的版本,是根據讖語和“頌曰”解釋的,而沒有頌詩,只有圖象,卦象,和幾句似是而非的讖語,怎麼解釋都能說得通。
李牧偷瞄袁天罡,他不能確定,到底是原版的推背圖本就沒有頌詩,頌詩是後人附會的,還是袁天罡故意沒有把頌詩寫上去,有意地誤導李世民。
“看出什麼來了說啊,朕等著你回話呢。”
“哦、”李牧聽李世民有點不耐煩了,應聲道:“陛下,臣也是猜測,您看這第一幅圖啊,兩個圈兒,一個紅一個白,又有讖曰,茫茫天地,不知所止,日月迴圈,週而復始,那就好解釋了。日月迴圈麼,紅的是太陽,白的是月亮。週而復始呢,也是顧名思義。但這圖不能這麼淺顯,臣以為這圖還有引申的含義,那便是——”